犹如巨浪拍石。
这样的眼神……
完完全全属于南宫月的眼神,她一直在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是的,没错,她的确是入戏太深,可她的眼中只有流丹,没有他北川珏。
北川珏压下心中的震撼,他不愧是视帝,惊愕的瞬间便将眼睛眯了起来,浓密的睫毛硬是将惊愕不已的目光遮住,转变成绝望。
之后,他按照剧本的设计演完了这场戏,惊魂未定的演完。而刚才那场戏过去之后,接下来的就是顾幻璃最后一场,也是南宫月最后的绝唱。
她终于赶走他了,如果他在多坚持一刻,或许她就会将软弱释放,或许她就会将实情全盘托出。南宫月跌坐在树下怔怔地想,可他若当真坚持了,她也会咬着牙再多坚持一刻。
掀开袖子,那道从脉门延伸的心脏的线已经鲜红欲滴,她还有多少时间,一刻,一个时辰,一天,还是一息?
挣扎着站起来,她已经控制不住眼中的泪,索性天在落雨,掩住了她无尽的悲伤。蹒跚而行,她只想回到他们的家,空荡荡的家,她还有一些女红的活没有做完,那是她说好要送他的……
夜,漆黑,她只能凭着记忆摸索着前进。突然脚底下一块石子将她绊倒,她重重地跌在泥泞的山路上。
呵,已经没有力气了,可她不想死在山脊,不想做一个孤魂野鬼。挣扎着,爬向她的家,他们的家。
很娄了,她知道的,她已经闻到了淡淡的竹香。她听到了竹叶的簌簌声,这么近,却又那么远,就是她和他,情深,缘浅。
摸到了,她摸到他做得木门了。
南宫月痴痴地笑着,努力想要站起来,却一次次的失败。
这是老天在惩罚她,惩罚她说谎,惩罚她伤了他的心。南宫月苦笑着,纤细的手指将凌乱怕发撩到耳边,喃喃自语道“你依我依,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碎,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金,死同一个椁丹对不”她的身子缓缓向一旁倒去,把最后一个字,留在喉咙里,留在灵魂的最深处。
“月!”当流丹终于从谢无云知道真相回转竹屋时,雨后天晴的晨光中,只有苍白冰冷的南宫月。
她不是不爱他,她不是不能和他同生共死,可她不想接受心爱的人因为和她在一起,而不得不让她身上的毒渐渐转移到他的身上。
不能忍受……
绝不可以……
如果她必须毒死他才能活,那就让她先死吧!
“好,很好!”北川珏…笑着,只是笑意中透着隐隐的悲凉,那种被人骗,被人伤透心后的悲凉。“这就是你的爱,这就是你的决定!”
他没有哭,可心却沉重之极,这世界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只想抱着她,走到世界的尽头,跳出繁杂的红尘“c盯!”导演喊了一声。
北川珏愣了愣,直到几秒过后,才明白这场戏已经拍过。助理立刻送上温热的饮料,导演也过来了,目光透着欣赏,称赞道“很好,刚才的感觉抓得好极了!”
不愧是名至实归的视帝。
只是一组镜头,里面种种情绪却交替闪现,那种懊悔,气恼,爱恋,痛苦,绝望以及隐隐的被心爱之人欺骗的无助渴望,全部表现出来。
等众人想起顾幻璃时,她早已和甄儿悄然离去。想着她方才满身泥泞的样子,也没有人说什么。
顾幻璃疲惫地靠在浴室的墙上,任由huā洒中的热水冲刷着她身上的污浊,以及橡绪上的悲伤。
渐渐的,脱力,她沿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
这样的动作,好熟悉。
她悲伤的蜷起腿,头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