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心软将楚家的女儿放了,只是,钱他想要,命,他不想搭进去,所以,不如先顺着曾怀远,到时候见机行事就是了。他点点头,言道,“咱们多坐几站车,最好去别的区打电话,跟警察兜兜圈子。顺便再找找拿钱的地方,我总觉得原来咱们定的地方不合适,万一警察设下暗哨,逃都不好逃。”
“这么麻烦啊……”曾怀远烦躁地挠了挠半个月没洗过的头,不耐烦道,“反正村里人都说你聪明,这事,你看着办吧!”
“成。”秦守正停顿了一下,拿起刚才被他扔到一边的塑料袋,“你看看,光顾着说话,韭菜馅儿的包子都冷了,咱们边走边吃,别浪费了。”
“嘁,等咱爷们有钱了,天天鲍参翅肚,韭菜包子,喂狗去吧!”曾怀远从塑料袋里拿起一个包子放在唇边用力地咬了一口。
秦守正哈哈一笑,“随你,有钱了还不是想吃啥吃啥。”
二人一边吃着一边走了出去,随手将门掩好,连锁都不锁。
听着杂乱的脚步声远去直到消失,顾幻璃缓缓睁开眼,心中轻轻地叹息着:原来如此,怪不得当年姑父姑妈将楚怜幽救回来以后,像疯了一样自责。当时,她只是以为他们是懊悔没有亲自去学校接她们放学回家,怎知道,其中还有这么一段骇人听闻的波折。
她自嘲般地摇摇头,原来,每个人都有不能言语的痛苦往事。
回想着刚才那个叫曾怀远的男子瘆人又猥琐的笑声,想着在她衣领间游弋的鼻息,顾幻璃只觉得胃里面不断翻腾,可又苦于嘴唇被胶带封上,真是想吐又不能吐。
是啊,如果能回家,就算把苦胆都吐出来也没关系。此时此刻,脱困才是最要紧的事情。也许姑父姑妈愿意为了她掏出六百万,但是,她心里很清楚,当一个人陷于仇恨之中,法律,人伦,一切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能平息愤怒,什么可怕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刚才,那两个人是吃着韭菜馅儿的包子出去的。当时,她还为此庆幸,那浓郁的韭菜味,甚至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盖了过去。
至于寄希望于警察……
还不如依赖自己。
是的,哥哥曾经对她说过,人多不足以依赖,生存唯有靠自己。
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压抑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决堤!也许她应该感到自己其实是无助的,可哥哥清冷的话语犹在耳边,就像是支撑着她挣扎的唯一力量。顾幻璃倔强地摩挲着那片冰冷锋利的碎玻璃,这辈子,她再也不要做他的累赘!再也不要他为她伤心!
她用力地割着,碎玻璃好几次都划到她的手腕,就像是自杀的那一夜,鲜血染在亚麻色的麻绳上,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她也无心在乎。
一下、两下……
麻绳似乎有些松动了,再加把劲,用力撕扯,不行,还扯不断。
越是扯不断就越是紧张,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顾幻璃的额头挂下来,她用尽力气挣扎着,绳子在手腕伤口处上下摩擦,火辣辣的生疼。
不疼,一点都不疼,比起哥哥心上的伤痕,这点痛算什么!
还差一点点,就一点点。
顾幻璃再一用力,手腕处一阵轻松。
绳子终于断了!这让顾幻璃忐忑不安的情绪瞬间变得安稳了许多!她犹豫了一下,并未扯下嘴上的胶带,而是先将脚踝上的麻绳解开。
昏黄的灯光照耀着硕大的走廊,顾幻璃根本不知道出口在哪里,活像走入了一个被人事先安排好的迷宫,哪怕只是她自己飞奔的脚步声都让她感到神经紧绷。
废旧的工厂,在北方一般都是坐北朝南的布局,所以,出口一定在北面,那么……哪个方向才是北呢?
如果找不到出去的方向,在这个硕大的迷宫之中,就算从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