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慈顺着她筝哥哥的视线顺利看到了不远处的沉香,当即用力挥动那片扎眼的绿油油的芭蕉叶,兴奋道:“香姐姐!真的是你?香姐姐,是我啊,我是念慈啊。”
沉香的额角青筋不禁猛地跳了跳。
再一抬眸,就看见另外一个更为脱线的,“郁金香,冷死小爷我了。”说着夸张地打了一个寒颤,一副弱不禁风地可怜模样“老子好不容易风雅了一把,郁金香,赏小爷个面子呗。”
沉香只想扶额而去,她就知道刚刚的什么翩翩贵公子的模样都是假象,她才不要认识这个活蹦乱跳的家伙。
不过话说回来,刚刚他的样子当真有一种贵租子弟特有的涵养与风度,那种风度是从小严格训练出的,刻在骨子里,一生也抹杀不掉的,就像她的千容哥哥。想到这里,沉香不禁蹙起了秀长的乌眉。
渐渐天边的最后一丝亮光也消逝殆尽,窗外的雨势也渐渐稀疏,浓稠的黑夜开始笼罩一切。
朴素的木屋里摆放也极其简单,几张木制梨花桌椅,不起眼的墙角边摆满了瓶瓶罐罐的几个米黄色的大柜子,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草味。
夜晚静谧,仅剩炉里的炭火不时爆发出砰砰地声响,映衬着桌上的那盏昏黄的煤油灯摇曳生姿。
顾青筝安静地坐在炉火旁,时不时地用一条白色长巾擦拭一下湿漉漉的乌发,漆黑澄透的瞳仁里仿佛有火光在跳跃。
沉香一进门就看见顾青筝托着腮,安静的望着炉火,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乖巧地模样,身上松松垮垮地穿着白术的白色外衣,更显得身形柔和。
沉香低垂着眉,将一碗热气滚滚的姜汤推至顾青筝面前。
“说吧?”
顾青筝欢喜地接了碗,小心地尝了一小口,一脸魇足的表情,疑惑道:“说什么?”
“不要告诉我你与穆念慈是一不小心迷路了,又一不小心找到了我这里?”沉香眯着一双明亮的眸子瞧着他。
“郁金香,你真是小爷肚子里的蛔虫唉~”顾青筝弯着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回望她。
“前些日子刚刚听过一句话。”沉香瞄着他得瑟的模样,缓缓道。
“什么话?”
沉香邪气一笑,故意低下头来,压低声音在顾青筝的耳边轻轻道。
“叫做月黑风高夜c杀人越货时。”隔近了看,沉香才发现顾青筝的睫毛很长,此时微垂着眼眸,卷翘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铺撒开来,在眼底留下淡淡阴影。
沉香暗自惊讶她的脑海中一时间竟然蹦出了‘灯下美人’这个太不靠谱的词。
然后就听见那厮带点怯音地弱糯道:“嗯,就是不知道你要劫什么货?”
顾青筝说着忽然抬起头,猝不及防间,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进,几乎头挨着头。
沉香本能地抵触身体接触,刚想躲避,却瞥见顾青筝可怜兮兮的水眸和明显不符的带着点得逞笑意的微翘嘴角,头脑一动,旋即改变了主意。
身体向前探,额头几欲碰上他的,沉香望着顾青筝因炉火烘烤而略带浅薄绯红的脸颊,不禁心念一动,缓缓道:“美c色。”
顾青筝眼底的讶色一闪而过,笑意弥漫上眉眼,湿漉漉的眸子此时在灯光的映衬下水光粼粼,愈发显得面前之人楚楚可怜,欲引人犯罪。
昏黄的灯光轻轻虚晃了一下,沉香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搭上顾青筝秀致的下巴,“嗯,怎么,你不愿意?”语调迤逦,带着几份漫不经心。
“那你想怎么个劫法?”
沉香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好看的眉头,既然他想演,她就陪他演下去。
“先奸后杀。”面上染着最绚烂的笑,吐出的话虽缱绻但独带一股子恶恨劲儿,像极了戏曲里逼良为娼的恶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