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地处江南,黑瓦白墙的别致小院错落有致,依山傍水,情趣盎然。有的人家依水而建,雕花木窗一开,那一汪汪的碧水迎面袭来,只看得人心痒难耐。此时正值热暑,有柔美的女子在浆洗,有壮年男子边划着小船边哼着悠长悠长的小调,船驶过留下层层涟漪。
沉香与顾青筝沿着青石板路走下去,一路上顾青筝说个不停,倒也不一会儿就到达了落雪阁。
落雪阁共有两层楼,两层俱是食馆,只不过二楼是给那些文雅之人准备的小包厢c布置精美些,许是为了营造某种诗意气氛,夏天一到,也纷纷挂上了黄绿相间的薄纱。一楼则是普通的枣色实木桌椅c但也比一般的客栈精巧了些。
沉香走到一楼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顾青筝也顺势坐到了沉香的对面。
点了玫瑰花糕,和一些其他的小菜,一时间竟有些相视无言。
顾青筝将长指在沉香的面前晃了晃,勾唇笑道:“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沉香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帘,默了默,说道:“在想我们刚相遇的那一会儿。”
顾青筝愣了一瞬,马上言笑晏晏道:“这么一算我们认识好久了呢。”
七年的时光真得好久了呢。
“那日,是我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哭”顾青筝的眼神一下漂的好远。“那时你把我骂得好惨呢。”
沉香向顾青筝的方向瞟了一眼,顾青筝笑着摸摸鼻子,问:“怎么了?”
沉香起身,对顾清蒸说:“佳肴怎能没有好酒相配。”说着就往柜台方向走去。
顾青筝望了望面前的精致的糕点,又回过头向自己的身后方瞅了瞅――算账先生正噼里啪啦打着算珠。
顾青筝有些无聊地扁扁嘴角,微垂的眸子神色莫辨。
沉香拎着一壶酒回来,正是梅花小酿。
顾青筝浅浅的尝了一口,入口绵长醇厚,带着一股子的梅花清气,舒爽怡人。
一手执着白净薄胎的骨瓷杯,顾青筝垂着眸子瞧着沉香道:“酒虽好,但过于温文,只适合文人雅士小杯的酌,不够痛快。若是到我们清我们那里大碗大碗的饮,虽是劣酒,但喝起来那才叫一个淋漓酣畅。”
“快意江湖吗?”沉香道。
“那又何尝不可。”顾青筝笑。
“知道我为什么叫沉香吗”沉香忽然开口问道。
顾青筝一愣,旋即勾唇,眸子中闪烁着细碎的星光:“这个我知道的,是一种药草名,对不对?”
沉香点了点头,道“是一种药材名字,味辛c苦c性微温,能够行气止痛,温中止呕,纳气平喘。”
顾青筝知道她是出于医者的本性脱口而出,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本草纲目》中记‘其积年老木,长年其外皮俱朽,木心与枝节不坏,坚黑沉水者,即沉香也。’”
“积年老木,外皮俱朽,木心不坏,坚黑沉水”顾青筝偏头笑道“想来是希望你能够内外兼修,坚忍。”
沉香笑笑,不置可否。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一道清脆的声音横空传来。
沉香抬头,只见来人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袍子,丝制缎面上用同色锦线绣着几尾鲤鱼,波光流动中更显华贵。
虽说来人穿着一身男装,但是沉香一眼便识出了她,不是穆念慈又是谁啊。
“筝哥哥也在啊!”穆念慈坐下以后,笑眯眯地看着顾青筝说道。
穆念慈是穆家的五小姐,穆家世代行商,家底丰裕,加之穆老晚年得女,所以对穆念慈尤其宠爱。
三人相识是在前年的凉州灯会上,有人偷穆五小姐的荷包,被顾青筝抢了回来,又得知沉香是医者,顿生倾慕之情,一来二去,也就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