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七年二月初,外敌入侵,帝谕温淮阳为主将,曹允为裨将领兵二十万前往后芦抵抗外敌,其中交战数次,伤亡惨重。
次年腊月末,敌军终不敌我方,退兵百里,十年内再难起兵。
同年天欲大雪,后芦银装素裹,大雪封山,寸步难行,将士死于此次雪灾近半数。
元嘉九年一月末,温淮阳率领残兵终于回到帝都。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欲雪纷纷。遥想当年,二十万将士男儿意气风发c热血沸腾心只为保家卫国;而今侥幸存活回来的不过两万,经历了血与泪的洗礼,他们每个人的脸上写满了沧桑与悲痛,战争c硝烟c厮杀有些事有些人如化不开的墨永远的留在了他们心底。
帝都里的大街小巷家家挂上了红灯笼,迎接英雄的到来,妇女小孩早早的站在家门口,遥遥的盼望熟悉的身影出现。他们有的相拥街头c喜极而泣,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更多的是一种沉重压抑的悲恸,因为他们之中十之都埋骨凄寒的边关,临行前的那一眼竟成了他们此生最后的回眸与念想。
帝都云城内气氛低沉,而距离云城百里之外的金鼎赌局却热闹非凡。
金鼎赌局号称天下第一赌局,不光因为它隶属于京城管辖范围之内,建设宏大,占领了福荫街的很大一块地方,更因为里面的的管理人员武功莫测c训练有素c不容小觑。
进入赌局的一般是两种人,第一类是有钱有权的人,他们有那个资本够他们挥霍;另一类人是一些穷人,因为穷困久了就会想一夜暴富,改变命运。赌局的主人显然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一楼嘈杂闷热c人声鼎沸,二楼布局精巧c果食茶酒一应俱全。
夜幕降临,晚饭的时间点一过,赌局的人一下子暴增起来。
行行色色的人群中有一人悄悄混迹其中,因为穿着深蓝色短褂,面容普通,在人群中他显得并不十分扎眼。
那人进了赌局之后,随便找了一张桌椅坐了下来,不言不语的悄悄观察屋里的局势。
赌局里坐庄的人穿着墨绿色的短衣袍,左胸前是用银色的线勾勒出“金鼎”的字样,后背则是一个绘着金币银票模样的银色图腾,十分雅致。
那人看了一会儿,径直走去了最靠左的一张桌子,作庄的人是一个二十多岁左右的清俊男子,走进了一瞧,剑眉星目,皮肤白皙,修长白净的手指握起竹筒来更是骨节分明,煞是赏心悦目,这也难怪这个桌子上近半数都是女性。
看到这些,那人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
男子微瞥了一眼那人,勾起唇角,眸中光华流转,漫不经心的笑问道:“公子可是要来一局?”
那人并不言语,静静地盯着男子,看着男子娴熟的摇骰子c揭牌,收钱,动作一气呵成。
男子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盯着自己一个劲儿的猛瞧,也不气恼,淡笑着任他瞧。
在这一局快要结束时,那人从袖子中抽出一大沓银票,按在桌子上,朗声道:“我要和你赌一局,只和你!”尾字特意加了重音。
男子惊讶了一瞬,很快恢复寻常,视线飞快的扫过桌上厚厚的一摞银票,笑着问:“用什么赌?我可没有同等的赌金和你赌?”
“用你这个人如何?”那人反倒声音平静,不辨悲喜。
还未等男子作答,旁边一个五十多岁满脸皱纹的老女人已是按捺不住,大声嚷嚷道:“喂,呆书生,顾生是我们大家的,谁也不能独占!”说着用干枯的双手紧紧攀上男子的手臂。
男子只是有些不悦,但最终没有挣脱开来。
那人盯着这一幕,嗤的一声笑出声来,有种气急反笑的意味,“顾生?”
话落,那老女人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