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等一下我去趟灾民安置点和医疗点做采访,你跟小简先休息一下,晚些时候我们再换班。”
对方点点头,叮嘱她:
“那你一个人小心一点。”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阿杰一走,笑初便将随身的单反相机拿出来,对着周围拍了几张照片,之后就进了一旁的避震棚。
正值晚餐时间,棚里的志愿者们支起了几口大锅,锅内是刚熬好的热气腾腾的白粥,以及一些简易的饭菜,香气扑鼻而来。虽然大家都饥肠辘辘,但是打饭的队伍却井然有序,人们拿着自己的饭盒排着队,一言不发。
地上铺了一些破旧的垫子和薄被,有的孩子还穿着校服,趴在垫子上借着微弱的灯光在看书。
笑初在里面转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一个抱着约摸三四岁大的孩子,低头坐在墙角的妇女身上。鬼使神差的,她把相机收回包里,朝女人走了过去。
她蹲下,对方却好像没感觉到有人靠近似的,只自顾自地跟缩在怀里的女儿说着话,头也没抬一下。
她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轻声问道:
“小妹妹,你饿吗?”
小姑娘大概是先前受了惊吓,不太习惯陌生人的触碰,因此只是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孩子的母亲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她这才发现女人的衣着相比于其他灾民要整齐上几分,脸上也没什么伤痕,只是眼眶红肿,脸色有些苍白。她又问道:
“你还好吗?”这句话却是对着孩子的母亲说的了。
女人看着她良久,嘴唇翕动了半天,最后突然抓住她的胳膊,拼命摇晃道:
“你是记者是不是?我丈夫到现在还没有音讯,我去外面问了那些救援人员好几回了,他们都说会尽力找,你能不能再帮我去问问他们,有没有找到一个叫秦恺的男人?”
“你不要着急,冷静点”
笑初还没说完,就被女人语无伦次的话打断:
“我怎么冷静,我冷静不了,我们一家三口的吃穿用度全靠他一人维持,他要是没了,我们娘俩的日子要怎么才能过下去早知道我昨天就不带女儿去市区玩了,这样至少死也能死在一起”
女人说着说着眼睛里就泛起了泪花,她怀中的小女儿懵懵懂懂,看到妈妈哭了便也跟着哇地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浓重的无力感瞬间涌上心头,笑初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女人心里的难过,但也清楚地知道这种至亲至爱生死未卜而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的痛苦,她无法感同身受,于是她只能轻拍着女人的背,苍白无力地重复着自己也不知道能否实现的保证:
“会救出来的,一定能救出来的。”
凌晨一点,笑初跟同事交代好工作之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帐篷歇息reads;。可是躺下之后,她却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睡。
短短一个晚上,她采访了各种各样的人,看到了无数从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凄惨景象。看着医生c志愿者和救援人员在巨大的悲伤之下昼夜不停地忙碌着,望着死者亲属跪在尸体边上孤寂清冷的背影,她似乎找到了理解生命c理解死亡的钥匙。
当亲眼看见一具具冷冰冰的尸体被战士们从废墟中抱出来,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一旁,她才惊觉,人类在大自然面前确实如同蝼蚁一般渺小,上帝随便一脚,便能让他们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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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s市。
谢煜桁坐在桌前,不停地拨打着笑初的电话。
早上的时候,郑琦给他打来电话,告诉他报社把笑初派去了地震现场采访,于是一整天下来,他几乎没有心思做任何事情,只是僵硬地点击着鼠标,不停地刷新有关瑶城地震的新闻,心里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