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明亮。
床头柜上静静地躺着一副黑框眼镜,温柔的光线倾泻在女生的身上。她的长发已经被松开了束缚,肆意地铺散在枕头上。虽然她仍旧双眼紧闭,但脸色已经比刚送来的时候好了很多,不知情的人大概会以为她只是在熟睡。
很久之后,笑初才缓缓醒来,她轻轻摇了摇昏沉的脑袋,发觉整个人还是有些头重脚轻,也因此没有注意到坐在床边的男生。等她发现谢煜桁的时候,还用力地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
男生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然而瞬间又恢复严肃:
“下次身体不舒服就不要硬撑了,听到没?这次幸亏只是有点中暑,下一次再出现这种情况看你怎么办!”
笑初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男生是真实存在的。
“是你送我过来的吗?”
“不是我还是谁?”
心里尚未熄灭的火星又不小心再次燃起,变成一小簇温热的火苗。
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呢?
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放弃他了。如果对她无意,那这样若有若无的温柔,也请再不要施舍于她了。
她怕管不住自己的心。
谢煜桁看着女生瞬间沉寂下去的脸色,暗自回想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触到了女生的雷区,然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谢谢。”
“欸?”男生收起游离的目光,猛地抬头。
以为他没有听清,笑初再次重复:
“我说,谢谢你送我来医务室。”
礼貌又疏离的语气撞进男生的耳膜,逐渐发酵成了苦涩的味道。
“不用这么客气,怎么说我们也是”
也是什么?知道不该有什么别的想法,但还是忍不住竖起耳朵。
“也是好朋友嘛。”
一瞬间,情绪从巅峰跌到谷底,如同充满氢气的气球突然被戳破,有什么东西流失得一干二净。
只是好朋友而已啊。
门外突然传来喊声:
“谢煜桁!教官让我来问你,闫笑初现在怎么样了。”
男生站起身,示意她在床上好好休息,之后走了出去。
折射入房间里的影子显然越走越远。笑初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着急忙慌地穿上鞋子下了床。她抄起柜子上的眼镜,跑到门口,鬼鬼祟祟地往外望了望,左手边不远处的男生正在专心地跟人讲着什么。女生一溜烟从反方向跑走,还顺手虚掩上了门。
原谅我,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你的温柔。
一阵风吹过,带起白色的窗帘,交代完笑初状况的男生推开门,看着空空的医务室,脸上只余苦笑。
军训结束后,笑初就开始了忙碌而充实的大学生活。
她通过了校学生会策划部的重重面试,成为了其中的一员。她十分享受在学生会的工作,整个团队一起,从活动策划的撰写到最终执行落地,忙得晕头转向,但不亦乐乎。
比起笑初的充实,谢煜桁大学第一个月的生活几乎是麻木的四点一线,宿舍,教室,球场,饭堂。他对社团活动并没有什么兴趣,觉得无聊而且麻烦,唯一还在坚持的爱好就是篮球。
很快九月就到了尾声。
笑初身边的好多同学都不约而同地翘掉了国庆假期前几天的课,连上国庆获得一个十来天的假期出去旅游,林梓熙也在这一行列当中。
“熙熙这个不厚道的家伙,居然丢下我一个人上毛概。”笑初一边小声地埋怨,一边抱着毛概的课本进了教室。
毛概这种洗脑课一般是在能容纳几百人的阶梯教室上的,因为临近放假,翘课的人不少,教室里只是稀稀拉拉地坐了几十来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