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记得这个,微微斜眸。
“十余家船运企业因此停摆,造成的损失难以估计。”明楼蹙了眉头,陈诉着这些事实“而这件事情背后的原因,我想藤田先生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藤田芳政的态度松了一些“事实上是我们请报上的失误,和那三艘货船没有关系。”
明楼等的就是他的这话。
藤田芳政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直立起靠坐的身体,双手后负走到他面前“现在你提出这件事情来,是要我检讨日方情报部门的责任吗?”
“不,情报工作本身就是真真假假。”明楼得了便宜,点到即止“百分之百准确的情报部门是不存在的,我说这件事,就是想跟您探讨一下,是否还有更加妥当的处理办法呢?”
藤田芳政昂起下颚“哼,你是想凭你们76号那些流氓打手,就可以做的更好吗?”比起刚才的那记冷哼,这个哼的气势减弱了不少,但是话语里的不屑还是深浓。
“没错!”明楼这次是低声下气的接话。
藤田芳政却也听出他这二个字里对帝人的轻视。
“因为只有中国人最了解中国人。”明楼脸上的笑意恢复了三分“也只有江湖人士才最了解这个五方杂处c华洋共居的上海滩。”明楼抬手向旁边伸指“就连街角一家最不起眼的小公司,它背后的老板都有可能是英国人或者法国人,甚至是青帮。”
藤田芳政因他的话沉思垂眸。
“今天你不分青红皂白查封一家饭店,明天就会有三十名青帮人士站在你家门口。”明楼想藤田芳政晓以利害。
藤田芳政抬眸,似乎觉得他是危言耸听。
“不是没这种可能。”明楼则不让他不信。
藤田芳政厉声“明先生以为我会怕他们吗?”
“您当然不怕。”明楼伸臂,示意请他坐下,继续再谈后面的话。
藤田芳政的气势现在已经减去了一半。
明楼则走到他座位前,微微倾斜上身“您掌握着权利,您还掌握着武装,您大可把这三十个全部杀掉,但是之后呢?”
藤田芳政手撑在膝盖上,冷酷抬眸。
明楼抿唇,抬手阻止“我不想在继续假设下去。”也快步走回自己刚才的位置“给您阐述一个事实吧。”屈身坐下“上个月,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就有二十余位中日同僚死在抗日分子的刺杀行动中。”痛心疾首“而这种杀手横行,人人自危的局面是谁造成的呢?正是我们自己!”
为了这件事日本本部严厉的申饬了他们上海特高课“说下去!”
“砸人饭碗犹如杀人父母。”明楼说的正是他想听更迫切想得到解决的问题“你让谁活不下去,谁就会跟你拼命,高压政策固然会实现短期的利益,但是若想长治久安,实现大东亚新秩序,我们就必须让民众看见生存的希望,而这个工作,日本人做不了,只有我们能做。”
藤田芳政不语,看起来是听进了这些话“明先生上任后,我希望看见你的成绩。”
“感谢藤田先生的支持。”明楼坐着对他微微倾动上身,显得有礼有节,伸手“今年的碧螺春,请!”
藤田芳政和明楼一起拿起茶杯。
明楼微笑看着他重新打开茶杯盖。
藤田芳政则多少有些不甘和怀疑的斜眼瞧他。
明楼举杯。
藤田芳政还是接受了,点头,与他同时饮茶。
明楼目光在茶叶上。
不苟言笑的藤田芳政则用最危险的探究目光斜视他: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
藤田芳政挂上与南田洋子的电话,又拨动了另一个号码“请给我接天津梅机关。”
天津梅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