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冷魔殿,蓝焰宫灯。
司空陌醒单手支额,侧卧于席榻上,淡绿幔帐绣着成片成片的水仙花,皆是含苞待放。
他赤足下榻,足尖轻点,幔帐自行撩开,挂于玉钩上。
“梦里秋芳寻不见,暮然回首一千年。”
他向金炉中撒了一把香粉,懒懒轻吟。魔殿很冷,他大约很畏寒,垂头立在那里缓了良久。
我看见他肩膀发颤,只手握拳,压在唇上,抑声咳了一会儿,我瞧得十分仔细,他竟咳出了血丝。
殿内并无其他人,他将染了血的锦帕扔进金炉,抬头望我。
一刹,四目相对。
他欣慰惨笑,无欲的眼底渐渐变得迷离,温柔似水。
“这眉眼,极像姐姐。”说着,他笑了起来,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
第一次发现,名响六界的魔尊——司空陌醒,还是个未长开的孩子。掩在厚重青丝下的,是一张稚嫩的脸。
“仙界有意幻景,里有至宝。寻得交于我。便放了知贺上神。”
那时,他提这条件,对我来说,并不过分。
爱,常是令人愚拙的。
不过,他未告诉我那至宝是什么,话落,又恢复到刚才迷游的状态。飞回榻上,闭目养神。
凤栖把我抱回仙界时,石肴已等候多时,见到我回来,挽袖就要打我,愣是没下得去手。他一直来回踱步,思虑了好久,终于肯告诉我:“天帝震怒,下旨罚你随帝君一起出战,击退魔君。”石肴很担忧我的伤势,眉头一直紧缩。他快要与梨花仙子修成正果,到让他为我烦神,着实过意不去。
“我已求情,并无用。天帝恐怕真是生气了,这该如何是好?”石肴摇头。
此后百年,或是千年,再论起来,也是被人所诟病的。“如此说来,也是罪过,既然如此,我也可借此赎罪。”我勉强的勾勾嘴角,努力微笑。
凤栖一把捏住我的脸颊,左右晃晃。“说的倒是轻巧,你现在运用仙术都是问题。”
我皱眉。“那可怎么办?”
“我愿代战!”
我愿代战一一
凤栖大约是和天帝经常下棋,说话分量也比旁人重了些。他很安然的将我安置在云烟殿,天帝正好邀他下棋,他临走前嘱咐我几句,踏云离去。
挺拔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大殿门口,一点一点合上门——
天帝最是沉闷,终日见他面瘫如泥,哪里笑过。一年一度的蟠桃盛会上,天后细心替他洗了一个桃,递给他。他并不领情。在别人眼里那是怎样不可言说的幸福,天后贤淑良德,深受仙界人尊重,天帝当着众仙的面,毫不犹豫驳了天后的面子,背后也不知道如何冷落天后。
天帝只是端端望着诛仙台的方向,静如石雕。
如此,也持续了千年,当真是一个恒心的男子。
这次棋盘意外设在诛仙台边,天帝已持子落座,右手边搁着一盆水仙。
听说,那水仙当真陪伴了天帝久远,是连天后也不可比拟的。
凤栖习惯天帝出行必带那盆花,匆匆看了一眼,落座。二人以前也切磋棋艺,常常拼的难舍难分,不过没有今天这样激烈。天帝步步紧逼,凤栖也不甘认输,棋局僵持了很久。
天帝双目不离棋盘,仰面灌了一杯清酒,“你可有话要说?”
话说,我擅闯魔界,给仙界带来灾难,天帝治罪也是难免。即使我死在魔界,天帝也是没什么可说的,但是凤栖却也不顾仙界的安危,闯进魔界把我救回,也应难逃其罪,然而天帝未治,必是有其原因。
凤栖捏着棋子,很是用力,指节泛白。“天帝当年也是如此啊。”
仙界除帝君以外,天帝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