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166
----------------------- Page 470-----------------------
《我的回忆》第三册
我也向来访问我的同志们说,现在共产党人的党内斗争,往往超越轨道,虽有充足的理
由,也不宜获得人们的谅解。譬如我本人现在处境极不利,其基本原因,是党内斗争并不是
以真理为依据,而是随斗争形势和力量对比而转移。在毛儿盖的时候,我有充分理由批评当
时的中共中央政治路线。可是现在形势不同,máo zé dōng等首先接通了与共产国际的关系,在执
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政策上,又与张学良、杨虎城联盟,经过西安事变,可望与guó mín dǎng和
解。这些成就,改变了我反对máo zé dōng的意向。何况,西路军有遭受如此惨痛的失败,我正引
咎自责,无意于他人辩论是非。因此我希望一般同志,专心学习,检讨过去工作的错误,再
不可有反中央的表示。
也许就因为我这些劝告,原一方面军中少数支持过我的干部,如李卓如、何长工等,以
及四方面军绝大多数干部,都采取了忍让的态度。即是表示拥护中共中央,诚意检讨过去工
作中犯过的错误,不再说批评中共中央的话。但是斗争的进行,实在太离谱了,不仅这些干
部受到不应有的打击和侮辱,而且发生了不应有的事故,这些事情,下文我还要略略说到。
那些斗争专家们,一开始就煞费苦心的搜集关于张国焘“罪证”的资料,他们积极的广
泛进行,但结果当然不免失望。张闻天、凯丰等向他们的助手示意,最好能够找到张国焘反
对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和反对西安事变和平解决的“罪证”。当时曾有人质问他们,这些是属
于中共中央内部的事,可否请张闻天等指示一点经过。这一问可窘住了张闻天,他只得说,
他所要知道的是在这两个问题上,张国焘私下向同志们说过些甚么话?最好能找到他亲笔写
的片纸只字。这种先作结论,再找证据的做法,实在是很不合理的。
他们忙乱了一阵,所找到的所谓证据,多是有利于我,而不利于他们自己。当中还发生
了一些小小的笑话。譬如有一位同志报告说:张某人在西康的时候,接到由陕北用电报发出
的“中共告guó mín dǎng人书”,张某曾当着部分同志面前,讥笑这篇文章是套用韩愈祭鳄鱼文的老
调,足证张某人反对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这篇文章是máo zé dōng自己写的,毛当场承认确是套用
韩愈,张某人说的话并不错,怀疑的人倒是不够程度了。
在这件事搞得一塌糊涂的时候,据说还是máo zé dōng自己出来收的场。máo zé dōng曾对他们说,
他自己不只一次向共产国际报告,说张国焘和陕北中央委员一样,完全赞成抗日民族统一战
线,现在如何能够找些零星材料便把前言翻案呢?毛氏又对他们指出,反对西安事变的和平
解决,这个问题更不就不能拿出来讨论,不能公开去说的。于是毛便讥笑那些斗争专家,不
要自讨苦吃,还是在别的问题上去找斗争的“罪证”吧。
张国焘是右倾机会主义,对四方面军的领导破产,反党反中央等等,在斗争专家们看来,
这些罪名已成定案,而且西路军的失败,他们更认为是证据确凿的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