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随便谈谈,下次再约罗家lún一
道去正式请教。于是,我们穿过马路,走到孙先生住宅门口,向看门人说明来意。他告诉我
们,晋谒大元帅须预先约好,没有预约是不可以的。许德珩似乎有点生气,高声抗议:“我
们并非有求于大元帅,只是来拜候,难道没有预约就不能通报吗?”许德珩的高声惊动了正
在楼下的廖仲恺,他急步跑出来,将我们欢迎到客厅里,并即上楼去通知孙先生。
不一会,孙先生步到客厅里来了,互相问好之后,许德珩首先少年气盛的说:“我们素
来敬佩孙先生,因为孙先生是平民领袖;谁知门禁森严,不肯与普通人接触。”孙先生若无
其事的不置答复,局面就这样僵持着。我乃说明:“现在国事糟到如此地步,所以我们今天
特来拜访求教。”孙先生反问我们说:“我愿意先听听你们的意见。”这样话匣子就打开了,
我们四个人一个接一个的说起来了。有的陈述学生运动和一般民众运动的情况;有的批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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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一册
民党人对民众运动的态度不尽洽当;有的指出南北政局都是一团糟,要问孙先生有何方针和
计划;有的甚至表示孙先生只注重上层的政治活动,搅外jiāo、搅军队、搅土匪,对于五四以
来的各次民众运动和新文化运动,似乎不够重视等等。
孙先生对于我们这些青年坦率的说话并不敷衍或示弱,也直率的说出他的意见。他大意
说:你们学生反抗北京政府的行动是很好的;你们的革命精神也是可佩服的。但你们无非是
写文章、开大会、yóu xing请愿、奔走呼号。你们最大的成绩也不过是集合几万人示威yóu xing,罢
课、罢工、罢市几天而已。北京政府只要几挺机关qiāng就可以把几万示威的学生解决掉。现在,
我愿意给你们五百条qiāng,如果你们能找到五百个真不怕死的学生托将起来,去打北京的那些
败类,才算是真正革命。
我们四个人听了这一番话,当然更不服气;同声抗议的表示:孙先生太小视今日的青年
了。漫说是五百条qiāng,就是五千条乃至五万条qiāng,同学们也会托起来的。我更进而指出:“今
天的问题是为甚么革命?如何革命?”许德珩他们三个人又接着以责难式的口吻表示:孙先
生也掌握过几万人的部队,何以革命还是失败了呢?新文化运动反对旧思想、旧势力,在那
里艰苦奋斗?学生们赤手空拳不顾生死的与北京政府抗争,只因为还没拿起qiāng来,就不算是
革命吗?孙先生的看法既然如此怪不得guó mín dǎng人总是说我们对北京政府存有幻想呢!孙先生
似乎不仅瞧不起学生运动与新文化运动,又何尝注意过城市里的工人、商少、和一般乡下老
百姓的意向?看来孙先生只注重qiāng杆子不注重民众的了。我们中甚至有人这样说:“新形势
和新势力的出现,往往不易为人所察觉,如果一位革命领袖没有看清新时代,不注重一般民
众的动向,恐怕是要落伍的罢!”我也说道:“孙先生是我们所敬佩的人物,请问孙先生,过
去的种种挫折原因何在?今日是否应该改弦更张?难道孙先生对今日青年的期待,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