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嬷嬷带了名小宫女一起住到了琴瑟居,有她在,引章便少操了许多心。宫嬷嬷是宜妃的特派员,无人敢不买她的账,加上对宜妃忠心耿耿,人又机警细致,由她一块负责照料小阿哥自然是再稳妥不过的。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月,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了,一场微微的春雨过后,大地上的植物如同变戏法似的一天一个样的长了起来,瞧着满眼的新绿,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有时在阳光和煦暖暖的午后,引章也会抱着小阿哥到屋外晒晒太阳,听听早莺鸣叫,看看新鲜的huā草颜色。
看着儿子一天一天的健康成长,引章心里因胤táng出门留下的空缺也渐渐填补了上来,顿觉踏实不少。
宫嬷嬷每每提心吊胆跟在一旁,偶尔掠过一阵小风她就会满脸紧张的张着双臂以身挡住小阿哥,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小阿哥着了凉,而且不到一刻钟便要提醒一次“侧福晋,日头薄着呢,不暖和,还是抱小阿哥回去吧!”
引章十分无语,笑着说了几次“不必如此、不碍事、无妨”之类的话无效也就不说了。真是的,她的儿子又不是林黛玉的身子骨,又不是纸做的灯笼风吹吹就坏了,至于这么小心翼翼吗!她将来可还指望着他习武练功保护她呢!如果不是看着宫嬷嬷〖中〗央特派员的身份,不看在她是真心疼爱弘衍儿的份上,她早拉下脸把她一顿训了,却不知宫嬷嬷其实也有类似的想法:如果她不是九爷宠爱的侧福晋、不是小阿哥的生母、不对她这么尊敬重视,她也早板起脸教训她了!
小阿哥到底娇贵,这日有点发起热来,宫嬷嬷大惊小怪满世界嚷嚷,不到两刻钟阖府皆知,然后以福晋为首的众人都吓坏了,传太医、煎药、灌药闹得人仰马翻。这一晚阖府无一人睡得着,九福晋还派了贴身丫头守在琴瑟居外院,后半夜听丫头回报小阿哥已经退了热安稳入睡了她也才随着舒了口气。不由她不担心,她很清楚,如果胤táng离府期间小阿哥发生了什么意外,她便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
宫嬷嬷以此为例,虽陪着笑脸,但却十分不含蓄的说教了引章一通,弄得引章十分郁闷。这是她的亲生儿子,他病了她比谁都着急,比谁都心疼好不好,但小孩子偶尔有个头疼脑热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吗?宫嬷嬷如此上纲上线,把毛头直指向她,让引章下意识里竟有一种自己是恶毒后娘的错觉!
引章懒得跟她理论也无法跟她理论,便笑着打断,说上相国寺给小阿哥求一道平安符,求佛祖保估小阿哥平平安安、逢凶化吉,宫嬷嬷听了这才停止了唠叨,连连表示这才是正经!
于是第二日一早,引章便命备车出门。如果她知道这天出门会遇上谁,她多半是不会去的!
久未出府,乘在舒适的马车中经过闹市,引章竟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望着外边拥挤的人群、推着车吆喝叫卖的小贩、鳞次栉比的商铺、
飘着的酒幌子招牌挑子引章忽然有一种置身世外、恍如隔世的感觉,混夹着久违的亲切和熟悉,她不觉暗暗心惊,才多久没出门,人都这么懒散了!
她稍一沉吟,便命车夫快马加鞭,速速赶往相国寺。求了符非得好好逛逛不可,在府中陪着儿子悠闲度日时觉得那是世界上再幸福美满不过的日子,出来了才知道,其实自己骨子里还是喜欢融入社会的。
相国寺香火很旺,引章带着阿青、阿碧一道入内,引章身着雪青长袍,翠蓝玉璧团huā暗纹马甲,带着瓜皮小帽,阿青、阿碧藏青长袍,同色马甲,三人皆是男装打扮。
求了符,拜了佛,在寺中各大殿转了转,引章便开始攀爬后山。
相国寺建在半山腰一处山坳中,就像一把圈椅的椅座,两边是马蹄形的山形拥护,便如圈椅的扶手,坐拥山麓,地形乃属上上之选。春日草木荣发,万物复苏,登山望远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