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翠羽继续她的工作…仆妇丫环们见了都忍不住好笑。翠羽尽职尽责,浑然不知自己在旁人眼中根本怎么做都不像个干活的!这天翠羽的速度更慢,她没干过活,头天手臂一用劲,今儿胳膊泛酸,手心也有些疼,她本不想干了,无奈头天在张婶面前夸了。,她也是好面子的,没办法只好硬撑着,只不过动作更加缓慢就是了。
傍晚引华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一个娇娇弱弱、如风摆柳、歪歪斜斜的淡蓝背影,提着笨重的木桶费劲的踉跄着,拉扯得身子斜斜,乌油油的大辫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的脚下,是一条湿漉漉的水线。
引华看着心口有些微微的不忍,正欲上前又止了脚步,吩咐了华橡几句掉头回了书房。
引华晚间也没说张婶什么,但张婶看得出来他有些不高兴,张婶心里也憋屈,引华若是看到这个小羽什么都不会还偏热情似火要帮忙劝都劝不走,他就明白她为何让她打水浇盆景去了!如果引华责怪她,她还可以趁机辩解一番,但引华什么都没说,她当然没有办法顺势解释。
所以,当引华说明日起让小羽负责收拾打扫书房,张婶也不好说什么,勉强点头表示知道了。她其实是很想告诉他,小羽并不适合这份工作的,从她昨天上午的战绩来看,她有点替引华的书房担心……
张婶又一次的料事如神,翠羽不负她所望,第二天进了书房,整理书桌上的文房四宝和书籍什么的倒还没事,当她很勤快的去擦拭靠墙博古架上一个两尺多高的盘口白瓷瓶时“哐啷“一下跌了个稀烂!这也不能怪她头两天干活手臂用力太过,这时一举手拿着那瓶子便一阵手酸使不上劲,翠羽是个很顺其自然的人,使不上劲她便不使劲,手下意识一沉一松那huā瓶自自然然〖自〗由落体,那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入耳内,她才猛然惊觉自己又犯了错。
引华正端坐凝神在写信,被她一吓纸上抖了几点指甲盖大小的墨汁,眼看又得重写了了。“你怎么搞的?谁叫你动那个了?笨手笨脚!
“引华眉头微蹙,有些恼火瞪了她一眼。
翠羽一听他骂自己“笨手笨脚”蓦地又想起那天晚上他说“死了活该”的话,一股火也窜了上来,踢了踢脚下的碎瓷片,捡了最大一块瞧了瞧,撇撇嘴十分不屑哼了一声道:“不过是个西贝货罢了,有什么子不起的!大不了我赔你咯!”
引华眼皮霍然一跳,反驳道:“胡说,这可是宋代的定窑白瓷,怎的是西贝货?你自己失了手不认错还有理了?”
“你少唬人了!”翠羽下领微微一扬,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道:“定窑白瓷色泽匀净,如银似玉,薄而轻几近透明,在轴薄可见胎的地方有很明显的竹丝刷痕,瓶底常常会形成蜡泪痕。你的这个,看起来又笨又粗,颜色凝滞,惨白呆板蜡泪痕和竹丝刷痕更是一点儿不见,才不是定窑白瓷呢!你当姑娘没见过呀!”
引华不觉起身,捡起一片瓷片瞧了瞧,随手又扔在地上,道:“你懂鉴赏瓷器?那你看看这架上的,哪一件是真,哪一件是假?”
翠羽不答,不动,只是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向着他。
引华无奈,双肩微微一垮轻叹道:“是,你说得没错,这个是西贝货,我也不怪你了,行了吧?”
“可是我笨手笨脚,万一再砸了少爷的东西,那怎么好呢!”翠羽得理不饶人。
引华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突然“扑哧”一笑,带着点调侃揶揄、
还有一点点疑似纵容的语气拱手微笑道:“我向你道歉小羽姑娘,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在下一般计较,可行?”
翠羽见他这样自己忍不住笑了自自然然坐在一旁椅子上,左手握成拳轻轻捶了捶右肩道:“我胳膊肘和肩膀酸疼得很,实在没劲了,你让我瞧什么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