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告辞。”引章笑着拱拱手。
胤祥却突然叫住她,稍稍沉吟,抬起头笑道:“方才一句戏言,其实也做不得数,三十万两银子,可是数目不小啊!”
胤祥有心暗示,但引章哪里敢当真?好吧,就算胤祥说的是真心话,她也决计不敢把送到四阿哥手上的银子搂出来啊,所以,该大方说话的时候索性大方得漂亮些!
“杨兄这是什么话!”引章当即毫不犹豫摇摇头,微笑道:“兄弟不喜奢华享乐,又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平时里开销很小,家里人口也不多,生意嘛,不过得去。三千万两虽然不少,但兄弟还能承担得起!再说了,兄弟身为杭州人,为自己的家乡尽一份力也是该当的。治好水患,地方安定了,经济方能繁荣,经济繁荣了,大环境好了,我等日子过得也踏实,生意也才能越做越好嘛!”
胤祥不觉又大笑了起来,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好啊,骆兄,这会我才信你真是个商人,哈哈,哈哈哈!”
“这话说得很在理啊,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地方安定繁荣了,你们生意人才有更好的日子!”脚步响起,四阿哥踏步走了进来,接口道,顺便瞟了引章一眼,神情倒算和气。
引章的身子情不自禁一绷,仿佛脊粱骨都“卡擦”响了一下,挺得僵硬僵硬,她慌忙垂首,微微躬身拱手向四阿哥施了一礼,用禁不住的颤声陪笑道:“四爷谬赞,了,呵呵,不敢,不敢当,不敢当!”
四阿哥还未开腔,胤祥忍不住“扑哧”一笑,道:“骆兄,你紧张什么,四哥不过是公私分明,公事公办惯了,看着严肃,私下里还是很和气的!”
引章一愣,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只好含含糊糊的笑了笑。
四阿哥却不干了,蹙了蹙眉,向胤祥微微一瞪眼,笑责道:“我说十三弟,你这是损我呢还是夸我?”
“当然是夸了,我哪敢损你啊!”胤祥双手一摊,甚是委屈笑答。
引章没料到他也会开玩笑,这回换她“扑哧”一笑了,一惊忙收住笑,上前道:“草民不便打扰两位钦差大人公事,草民先行告辞!”
“嗯,去吧!”四阿哥点点头。忍不住多瞟了她一眼,不错,生得不俗,也是个懂规矩的,没有可着劲的巴结套近乎,懂眼色,懂得进退!
引章微微点头,向后退了出去,退到门外廊上,终于全身放松,悄悄长舒了口气,从容迈步,依旧在先前那随从引领下从容出去了。
屋子里,四阿哥却有些发怔,像在想什么心思,胤祥叫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问:“什么事?”
胤祥好笑,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笑道:“四哥,我问你什么事才是呢?你方才发什么呆啊?”
“我是觉得”四阿哥稳稳坐下,拿起盖碗茶揭开盖子信手慢慢拨了拨,抬头凝视着前方,深思道:“我怎么觉得这个骆公子好像有点面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胤祥又乐了,笑道:“四哥,怎么可能!他又不是朝廷命官,你怎么可能见过他呢!”
“所丹我才觉得奇怪!”四阿哥瞟了他一眼,淡淡道。
“啊,对了!”胤祥一拍大腿“没准你在京城里什么街巷上碰见过他也说不定,我便是在京城跟他结识的!”
“京里?”四阿哥想了又想,脑子里仿佛有一个影子连带着相关记忆呼之欲出,却始终差了那么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什么也抓不住,影子是模糊的,记忆是混沌不清的。这是一种很让人讨厌的感觉!
“罢了!”四阿哥摆摆手,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想是我记错了也说不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引章和吴管家乘车回骆宅,一路上尽琢磨着方才的事,还有点云里雾里的回不过神来。她的运气真不知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