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药?在这里不要想家,想要什么吃的,什么玩的,只管告诉我,丫头老婆们不好了,也只管告诉我。”一面又问婆子们:“林姑娘的行李东西可搬进来了?带了几个人来?你们赶早打扫两间下房,让他们去歇歇。”
说话时,已摆了茶果上来。安姿公主亲为捧茶捧果。又见二舅母问他:“月钱放过了不曾?”安姿公主道:“月钱已放完了。才刚带着人到后楼上找缎子,找了这半日,也并没有见昨日太太说的那样的,想是太太记错了?”文璧道:“有没有,什么要紧。”因又说道:“该随手拿出两个来给你这妹妹去裁衣裳的,等晚上想着叫人再去拿罢,可别忘了。”安姿公主道:“这倒是我先料着了,知道妹妹不过这两日到的,我已预备下了,等太太回去过了目好送来。”文璧一笑,点头不语。
当下茶果已撤,文天祥命两个老嬷嬷带了奉书去见两个母舅。时真金之妻邢氏忙亦起身,笑回道:“我带了外甥女过去,倒也便宜。”文天祥笑道:“正是呢,你也去罢,不必过来了。”阔阔真答应了一声“是”字,遂带了奉书与文璧作辞,大家送至穿堂前。出了垂花门,早有众小厮们拉过一辆翠幄青h车,阔阔真携了奉书,坐在上面,众婆子们放下车帘,方命小厮们抬起,拉至宽处,方驾上驯骡,亦出了西角门,往东过荣府正门,便入一黑油大门中,至仪门前方下来。众小厮退出,方打起车帘,阔阔真搀着奉书的手,进入院中。奉书度其房屋院宇,必是荣府中花园隔断过来的。进入三层仪门,果见正房厢庑游廊,悉皆小巧别致,不似方才那边轩峻壮丽,且院中随处之树木山石皆在。一时进入正室,早有许多盛妆丽服之姬妾丫鬟迎着,阔阔真让奉书坐了,一面命人到外面书房去请真金。一时人来回话说:“老爷说了:‘连日身上不好,见了姑娘彼此倒伤心,暂且不忍相见。劝姑娘不要伤心想家,跟着老太太和舅母,即同家里一样。姊妹们虽拙,大家一处伴着,亦可以解些烦闷。或有委屈之处,只管说得,不要外道才是。’”奉书忙站起来,一一听了。再坐一刻,便告辞。阔阔真苦留吃过晚饭去,奉书笑回道:“舅母爱惜赐饭,原不应辞,只是还要过去拜见二舅舅,恐领了赐去不恭,异日再领,未为不可。望舅母容谅。”阔阔真听说,笑道:“这倒是了。”遂令两三个嬷嬷用方才的车好生送了姑娘过去,于是奉书告辞。阔阔真送至仪门前,又嘱咐了众人几句,眼看着车去了方回来。
茶未吃了,只见一个穿红绫袄青缎掐牙背心的丫鬟走来笑说道:“太太说,请林姑娘到那边坐罢。”老嬷嬷听了,于是又引奉书出来,到了东廊三间小正房内。正房炕上横设一张炕桌,桌上磊着书籍茶具,靠东壁面西设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文璧却坐在西边下首,亦是半旧的青缎靠背坐褥。见奉书来了,便往东让。奉书心中料定这是贾政之位。因见挨炕一溜三张椅子上,也搭着半旧的弹墨椅袱,奉书便向椅上坐了。文璧再四携他上炕,他方挨文璧坐了。文璧因说:“你舅舅今日斋戒去了,再见罢。只是有一句话嘱咐你:你三个姊妹倒都极好,以后一处念书认字学针线,或是偶一顽笑,都有尽让的。但我不放心的最是一件:我有一个孽根祸胎,是家里的‘混世魔王’,今日因庙里还愿去了,尚未回来,晚间你看见便知了。你只以后不要睬他,你这些姊妹都不敢沾惹他的。”
一语未了,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响,丫鬟进来笑道:“杜浒来了!”奉书心中正疑惑着:“这个杜浒,不知是怎生个惫懒人物,懵懂顽童?”____倒不见那蠢物也罢了。心中想着,忽见丫鬟话未报完,已进来了一位年轻的公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