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涔拽着出了门。
灵堂内又恢复了安静,陶清苒摸着坐到了椅子上,语调平静的问,“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如果是想说你和念小姐有多么相爱的话,那大可不必,你来之前念小姐就都跟我说过了”
几不可闻的微微叹了口气,言淮安曲起腿坐在了她身旁,看着灵堂正中央停放着的棺材和陶秋明的黑白相片,目光深邃而悠长,“我们认识多久了”
她一愣,冷下了脸,“不知道”
“你要跟我聊就是为了缅怀过去”
言淮安看着她素洁的侧脸,眼底带着最隐晦的深色,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浓浓眷恋,“孩子的事我很抱歉”
“呵”她轻嗤了一声,含着浓浓嘲讽,“一句抱歉就能换回一条人命吗言少爷你的道歉可真值钱金贵”
“你恨我”他用的是疑问句,带着些许试探和令人捉摸不透的复杂情绪。
轻抿唇,她垂着眼睫闷声不语。
看她这样,言淮安就知道了答案,缓缓收回了视线,僵硬的扯着嘴角笑了笑,眼眸深处带着不易察觉的苦涩。
“言淮安”
他原本以为陶清苒不会开口说话了,却没想到还会听到她喊他。
低垂着的头渐渐抬起,空洞的双眸盯着虚空一点,“我不恨你,你问我,我们认识了多久,我也记不清楚了,我好像很早之前就认识你了,可惜”
“明明是我最先出现的,可你却不喜欢我,五年前我是存了私心,在爷爷来问我的时候我才点头答应了,可是”眼眶温热,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可是我是真心想嫁给你的,我知道那样做是我不厚道,是我拆散了你们,我知道错了”
“我用错了方法,所以将你越推越远”
“所以”
青葱指尖抓紧了椅子边缘,指节泛着白,“以后我都不会再爱你了,永远都不会”
他伸出手在即将碰到她鬓发的时候生生顿住,喉结滚了滚,“你爱不爱我跟我无关,你想怎么样都是你的事”
“恩,是,都是我的事”
她淡淡笑着,眼泪却止不住,“我用了十年时间来爱你,丢了青春葬了韶华,瞎了眼流了产,现在我终于”
“终于愿意认输了”
心脏一揪,他下意识的想要将她抱进怀里,又生生扼制住了这种念头。
“后天下午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言淮安站起了身,沉着声淡淡说了一句后就迈腿离开了大堂内。
他走后,陶清苒跟木偶人一样呆呆坐着不动,毫无反应也不哭不闹。
“清苒,你还好吗”
“嗯”没精力多说,只脸色很淡的从鼻腔深处哼了一声。
后天
嗯,也好,是该结束了,早就应该要离婚。
“他”陆景涔是想问言淮安都说了什么,可看她似乎不怎么想说话,又生生将还没说出口的问话吞了回去,哑声道,“你手掌破了皮,我去拿药箱给你上点药”
“不用麻烦了,它自己会好的”
旋即又说,“言淮安约我后天去民政局”
他愣了一瞬,“那我陪你去”
这回陶清苒出其意料的没有再怎么推脱,而是轻轻点了点头,“好,那后天你陪我一起过去”
一次也好,她任性这么一次,不想要一个人去面对未知的风浪,有陆景涔在,至少她不会那么难堪。
疲倦的靠着椅背微微歪着头,长睫翕合,遮住了落寞猩红的双眸,“我想睡一会儿,等来人了你叫醒我”
陆景涔应承了下来,可等到真正来人了他又不舍得叫醒她。
而是将她抱回了车上,送回到了陶家,让她一个人留在卧室好好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