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月,明玉便收拾了行装,由徐明烨护送着,一路西行往西安府的方向赶去。梨香跟着一路上照顾明玉,原本明玉不想让梨香再出这趟远门的,明玉出嫁后,梨香也要嫁给东元了,这一来一回,又要耽误两个月的功夫。
梨香一听不让她去送明玉,哭的跟个泪人一样,直嚷嚷自己不嫁东元了,要跟着明玉一辈子,明玉哭笑不得,只得答应了让她送自己出嫁。
马车队伍要驶离徐家的时候,徐家二房三房得了消息都来送嫁,胡氏和李氏还带了给明玉的添妆,胡氏假惺惺的拉着明玉说了半天场面话,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临上马车那一刹那,明玉突然难受起来,想到以后要远离亲人的生活,无端的,心中就涌起了害怕和恐惧,徐夫人抱着她大哭,她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搂着母亲搂的紧紧的,死活不愿松手,甚至不想嫁人了,就想待在让她感到安全舒心的徐家,过一辈子。
徐明烨看的眼睛都酸了,侧身擦了下眼角,笑着拉开了明玉和徐夫人,说道:“姑娘出嫁是好事,母亲莫要过于伤心了,否则岂不是让明玉嫁过去心里也不安,总挂念着您么!”
徐夫人听了儿子的话,连忙抹了把脸,对明玉说道:“对对,不哭,你到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别挂念我和你爹……”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徐长谦上前来,叮嘱了明玉几句,声音也不对劲起来,赶忙摆手站到了一旁,怕再说自己就当众哭出来了。
一直到太阳升的老高了,马车才开始往前走,明玉坐在马车上,脸上还带着泪痕,回想起父亲母亲站在那里,一直到马车远去,他们成为一个模糊的黑点,还固执的站在那里,想多看女儿一眼,不舍得回去。
她暗自埋怨自己太过任性,要是嫁一个家就在京城的,离父母近的,该多好!省却了这近乎生离死别的痛苦。
梨香掏出了帕子给明玉擦眼泪,笑道:“姑娘莫伤心了,只要您过的好,老爷夫人就知足了。等以后西北平定了,您就叫侯爷带您回娘家,什么时候想回就什么时候回。”
明玉笑了笑,这傻姑娘,司马庆在的时候西北多安定,苗氏也没有什么时候想回就什么时候回京城吧,她嫁到天水那么多年,恐怕最多只回过三次。在这里,女人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娘家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然而看着梨香满是期待的面庞,明玉说出口的话却是:“好啊,那你可得叫我嫂子在家里给我留间屋子住。”
梨香嘻嘻笑了起来,坐到了明玉身边,“小姐真是爱说笑话,少奶奶最喜欢的人便是你了,她就是不让少爷住,也得让您住。”
因为车上有两个女眷,加上嫁妆中有宫中御赐之物,一路上徐明烨也不敢走的太快,怕遇到剪径的强人,只在白天里走大路,到了下午便投宿,走了快一个月,二月二十九那天终于赶到了临潼,递了徐明烨的名帖,一行人进了临潼的城门,当晚先投宿在临潼的客栈中。
徐明烨遣了人去西安府找司马宏送信,让他派人明天一早来接人进西安府,商量下婚事的流程。到了晚上,徐明烨去客栈一楼找店小二要了饭菜和热水,梨香去了井边洗衣服,只剩下明玉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正当明玉坐在那里看着跳动的油灯火苗发呆时,就听到了窗外几声怪声怪气的猫叫,打开窗户,窗户外面是店家的菜地,一个人举着火把站在那里,仰着脸冲明玉笑,火把的亮光给他的脸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那笑容便格外的灿烂。
明玉几乎记不得她有多久没见到司马宏了,有半年了吧。再看到那张英俊的笑脸时,她呼吸仿佛都停滞了一会儿。
“你怎么来了?”明玉小声喊道,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也不敢让徐明烨听到,未婚男女在婚前不能相见的,让徐明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