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烛光如豆。
罗月娘俏面在烛光下呈现一片酡红,醉意醺然的美目似笑非笑的盯着方铮,眼中包含着几许戏谑的意味。
方铮的老脸已然冒出一层亮晶晶的冷汗,厚如城墙的脸皮此时却也难得有了一抹红光。他很尴尬,尴尬得要命,这种感觉就好象他在路上偷人钱包被当场逮住一样。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方铮从未小看过女人。他知道,这个世界没有笨女人,在他眼里,女人分两种,精明的女人和装糊涂的女人。
毫无疑问,罗月娘两种都占据了。
前世看杂志上说,女人是天生敏感的动物,她能非常准确的察觉出异性对她的爱慕,哪怕你在她面前一个字都没说,她仍能捕捉到你望着她的眼神,然后从中判断出你是否对她有意思。准确率——百分之百。
方铮记得他前世看完杂志上的这篇文章后哈哈大笑,不屑一顾的将手里的杂志一扔,最后下了两个字的评语:“屁话!”
现在方铮后悔了,很为当初的无知而感到可笑。那篇文章简直说得太正确了,女人,真的好象什么都知道,一个轻飘飘的眼神都瞒不了她。——比如眼前这位娇媚得能掐出水来的女土匪。
罗月娘醉意更深了,见方铮脸红不语,她像个开心的小女孩似的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拍着桌子,嘴里格格笑道:“快说快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许瞒我!不许骗我!”
方铮平日的口才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嘴巴张了张,仍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心中五味杂陈,犹豫不定,甚至还有几分对自己的羞恼。妈的!老子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雏儿,家里四个老婆,个个都是人间绝色,为何在这小娘们儿面前楞是张不开嘴?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处男似的。恶不恶心?
方铮一转眼,见桌上搁着一壶酒,正是罗月娘喝过的酒壶,方铮没讲什么规矩,一把抓了过来。对着壶嘴儿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酒。片刻之后。方铮的脸上也浮出一抹暗红。
酒壮怂人胆,方铮狠狠的一擦嘴,重重的将酒壶往桌上一顿,妈的!说就说。对你有意思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有什么不敢说的?
方铮看都不敢看她,仰着头大声道:“不错!罗月娘,我喜欢你,我方铮是条什么我嫁给他后,我的贴身丫鬟迟早也是他的人,只是早了些日子而已……”
“禽兽!”方铮脱口而出骂道。这家伙真他妈的该死!他若不死简直没天理了!
罗月娘眼眶变得通红,咬了咬下唇,接着道:“……说句实话,若非当年老爹与他父母为我们定下婚约,我真会一刀宰了他!我罗月娘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可好歹也是一个识大体,懂事理的女子,此生嫁与他,实是我的大不幸,可是,老爹一人把我拉扯大,他为我许下的亲事,我又怎忍反悔?怎能叫他九泉之下不得安生……”也许是酒后吐真言,罗月娘的语气饱含气愤与无奈,说着说着,竟然垂下泪来。
方铮见她流泪,顿时心疼不已,一边安慰她,却又一边开始打起了主意。
若换了别人,肯定会逮住机会,将赵俊狠狠贬骂一顿,借此机会来攻占罗月娘此刻脆弱的心防。
可方铮知道,这其实是个很笨的法子。女人都是很情绪化的动物,也许你这会儿骂别人的话她听着很顺耳。可是一旦她事后回想起来,便会觉得你这人也不怎么靠谱,而且女人都不笨,此时你当着她的面将情敌骂得体无完肤,她又怎会不知你的目的?背后说情敌的坏话。她更会将你看轻几分。
方铮当然不笨。这个时候只有帮着赵俊说话,也许才会对自己有利。女人都有逆反心理的,特别像罗月娘这样主观意识比较强的女子,没准自己越说赵俊的好。她就越反感自己的话,这样既不会被她轻看,也能达到目的,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