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少爷一辈子只活四个字:酒色财气。他认为这个人生追求是非常正确的,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要追求的东西,我只求这四样,算是知足者常乐了。
尽管破天荒的拒绝了刘侍郎送上来的银子,方铮心里有些肉疼,可多少缓解了一下内心对刘侍郎的愧疚感。所以方铮还是跟他推心置腹的谈起了那子虚乌有的所谓“线索”。
“刘大人,非是下官卖关子,这事儿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呀。”方铮显得煞有其事。
刘侍郎面色一紧,不自觉挺直了腰杆,做洗耳恭听状:“还请方大人不吝赐教,刘某代我刘氏一门感激不尽!”
这话味道不对呀,怎么觉得他有点儿含笑九泉的意思?方铮不自在的咳了两声,道:“这事儿呀,它为什么不简单呢?”
瞟了一眼神色急迫的刘侍郎,方铮接着道:“……因为,嗯,它本来就不简单……”
刘侍郎脸色一变,方铮赶紧笑道:“哎,别发火呀,实在是这事牵连太广了,下官不得不小心慎言呀。”
瞧着刘侍郎就快爆血管的表情,方铮转了转眼珠,忽然神秘兮兮的凑到刘侍郎耳边,悄声道:“刘大人,你仔细想想,你儿子与别人无怨无仇,别人为什么把你儿子阉了?”
刘侍郎咬牙切齿道:“刘某为官十余载,所言所行必有得罪人之处,我儿定是朝中某些容不得刘某的奸党所害!”
方铮笑眯眯的道:“刘大人果然聪明,您再想想,朝中的大臣有谁最见不得你得势?最近您又与谁结了怨?”
刘侍郎半闭着眼思考了片刻,按说他属潘尚书一党,潘尚书可是朝中势力最大的一党,党徒众多,官员林立,关系错综复杂,其他的党系没胆子跟潘尚书争,若说谁最见不得他得势,只有潘尚书手下的另外一些亲信了。有时候人为了在自己主子面前争宠,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刘侍郎犹疑道:“方大人的意思,莫非是指潘尚书手下某位亲信的官员?”
方铮摇手笑道:“老刘同志啊,眼光要放长远一点嘛,你再仔细想想,潘尚书在朝中是否很有势力?他是不是到了几乎无所不知的地步?按说若有人要害你儿子,必要事先谋划,别人若谋划的话,潘尚书不可能不知道的,为什么没人提醒你?这些,都是你要深思的问题呀……”
刘侍郎琢磨了半晌,接着悚然一惊,脱口而出:“你是说潘尚书?”
方铮无辜的眨眨眼:“我有说吗?我什么都没?刘大人,你可别破坏我与潘尚书之间和谐亲密的关系哟……”
刘侍郎下意识的不停摇头:“不可能,绝无可能!潘尚书对刘某有栽培提拔之恩,十余年来,朝堂之上刘某唯他马首是瞻,不敢一句一言相顶,潘尚书为何要害我?”
方铮脸色沉重的道:“都说人善被人欺,女善被人骑……呃,不对,是马善被人骑。刘大人久居官场,应该知道,要害一个人,通常不需要理由的,棋子掌握在博弈的人手里,他要重用你或是放弃你,必然有着全局通盘的考虑,再说了,你拍着心窝子仔细想想,令子被害以前,你真的没有得罪潘尚书吗?”。
刘侍郎闻言怔忡不语,脸色忽青忽白,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子被害以前,他和潘尚书在关于江南税款拖延一事上,有过一次小小的争执,他主张严查严办,而潘尚书则认为此事不宜太过声张,由于税款是户部负责,刘侍郎怕担责任,遂与潘尚书小小的争执了几句。莫非潘尚书暗中怀恨在心?…。
随即刘侍郎摇摇头,微微一笑道:“方大人,你可能想错了,潘尚书乃刘某之恩人,若无潘尚书,便没有刘某之今日,刘某相信他断不可能,断不可能……”
方铮笑眯眯的道:“对对对,也许是下官猜错了,呵呵,下官年纪太轻,阅历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