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应了,各自忙开。书玉有些拘谨地坐着,屋里装饰得太好,令她感觉有些不太真实。不知钱大少爷回来有何感想?特别是看她自己兄弟姐妹,连带自己的母亲那样简单,而自己屋里却这么,怎么说呢?奢华,而靡丽。
“妹妹一定在想,将这屋子弄成这样又有何必要?再者,旁人只怕闲话,是不是?”兰纬如有读心之术,书玉心底的声音突然被她大声念将出来,自己也不觉吓了一跳,过后不好意思地笑了。
“其实这没有什么,”兰纬也笑,只是笑中甚有深意,这意思到底是什么?书玉到现在也没弄得明白。
“她们钱家看中的,无非就是我台家的钱财罢了。我爹呢,只也因钱家大爷人善心良,为人厚道,这倒不像咱们太太。若真与她一样,我爹断不肯就将送进钱家来。”兰纬开口就是重料,书玉目瞪口呆,不想对方竟如此直接。
“说起来,这就是身为女儿的悲哀了,没得选择。我娘只是个姨娘,当不得家作不得主,我自己知道,嫁进钱家,已算幸事。钱太太看在银子份上,不敢对我怎样,就算我过了些界,她也总肯忍下来。钱大爷真心对我,从不大气。娘家爹爹对我更是疼家,从厚发送,嫁妆更是没得说,女儿罢了,还能多求些什么呢?”
不知怎的,这话听到书玉耳里,半点没有炫耀之意,事实上,她隐隐听出,其中很有几分心酸,可是为什么?兰纬不正如她自己所说,心满意足了吗?她还有哪里不满意吗?爱情呢?也许古代女子的婚姻里,不需要这个东西?
“嫂子对我掏心掏肺,书玉自是感动不已。既然嫂子幸福,书玉也替嫂子觉得高兴。”书玉想了想,最终还是客套了几句。她不太敢对兰纬说出自己的真心,就算兰纬对她说得是真,她也不敢同样以待,从心底来说,她是有些怵着对方的。
“看我这人,尽说自己的事了。”兰纬慢慢将目光从书玉身上,移到书玉脸上,四目澄澄下,书玉败下阵来,她收回自己眼光,拒绝再与对方直视。
兰纬嘴角向上牵了签,正好蕙儿将炉子燃起后送进来,她接了,亲自烧水点茶,呈于书玉。
“不敢劳动嫂子!”书玉忙起身接过茶钟,先将器具赞过一番,过后将茶水含进口中,细品之后,又猛夸水好茶香。
“妹妹夸得我脸红了,其实我知道,妹妹点茶的手艺比我更强,改日妹妹得空,也回赠嫂子我一杯如何?”兰纬呷茶笑道。
书玉自然说好,于是兰纬便叫:“蕙儿浥儿,你们这是傻了?怎么叫表小姐空坐饮茶?点心呢?”
书玉听说点心两字,头便有些作疼,中午吃得还没来得及消化呢,这会子她实在不能了。于是放下茶杯,书玉便告饶道:“好嫂子,你也知道的,今儿中午我实在吃得太多了,这会子就金齑玉鲙我也吃不下了。知道嫂子这里必有绝妙点心,下回书玉再来请教如何?今日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了。”
兰纬见她如此说,只得罢了,因道:“妹妹别怪我口快心直,这钱家的饭菜,想必妹妹是不能入口的吗不跳字。
书玉不好意思直说,只笑而不语。兰纬于是也笑道:“妹妹不必说我也知道,说起来我回回都劝母亲,一个好厨子实在太过重要,别的不说,若老爷家中宴客,这样的东西如何能呈上桌见人呢?母亲只是不听,左右在这些事上克扣。我没了办法,只得自己开个小灶,反正大厨房里的饭菜,我是不吃的。”
书玉一听这话,颇有些知音之意了,于是赶紧附和道:“嫂子这话真真说中我心里去了。既然如此,我也在我那院里开个小灶算了,反正一般小菜我也能煮得。”
兰纬立刻打蛇随根上,开口道:“妹妹既有此意,何不干脆在我这里搭伙算了?我这里东西现成,一应俱全,妹妹只带手和嘴过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