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配得,”这回曼英抢在前头说话了,不过她似乎有些嫉妒,又不敢当面说出来,遂将身子贴到钱太太身上,左右扭股糖似的,扭个不住:“看那花样多漂亮!娘,赶明儿也照样给我打一支吧!”
钱太太顺手在她身上拍了一下,道:“你这丫头偏爱在这上头趁水!这是你大嫂子带来的东西,也许是苏杭过来的,京里哪能说打就打?哪一路匠人也没这样的好手艺!”
说是这样说了,钱太太却与曼英一样,直拿眼睛在兰纬身上嘘个不停。
兰纬轻轻咳嗽一声,将手中茶钟放下,然后方才对曼英笑道:“你大姐姐是簪子断了,难不成你的也断了?若真有这么巧的事,我也送你一支好了,不过现成的没有,只好寻支旧的出来化了,叫我爹托了人去苏杭,再叫那匠人照样打来才好。”
曼英一听,丧气不已,又不好直接冲兰纬发火,只得从钱太太身上下来,翻了个白眼了事。
兰纬只作没看见,却向瑞芬道:“大小姐快来吧!显见得这样花枝招展的,衬得我们黄脸婆一样,愈发不敢见人了。”
瑞芬粘在镜子前一样,拔了半天方才拔起来,跟她的丫头也觉得好笑,又不敢大声,忍笑将其扶了过来,待其安坐,一溜烟就跑了出去,想必是要出门笑个痛快。
书玉也自好笑,不想背后突然一阵发抖,回头看时,原来是酒儿,掩面偷乐,笑得身子直打颤,连带着自己也抖了起来。
书玉跟着笑了一会儿,方才推了酒儿一把,二人强忍住镇静下为,再听钱太太有何指教。
“昨儿我已说了,今年你爹降了官,没得说,大家节俭些度日。本来到这时候,该给你们一人一件大毛,今年只好将就些,穿穿旧的吧。”
别人听见这话也就罢了,唯瑞芬不肯了,她本来坐在钱太太左手边的,这时便上前拉住钱太太的手道:“论理,母亲的话我不敢不依,只是今日见客,我原有的那件风毛出得乍开来了,怎么见得人呢!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偏生颜家那样讲究的人家,若落在颜夫人和颜大*奶眼里,不招她们笑话么?!”
钱太太被她缠得没了法子,只好再叫绿荷:“将我冬衣箱子抬出来,待我捡一件出来。”
瑞芬听见这话,已乐得失神落形,因此也就没有看见曼英再度甩过来的一对白眼。
待箱子抬到,只有瑞芬一人上前,兰纬与书玉安然坐着,雅秋更是眼皮也不曾抬一下,曼英本来心里猫抓一样难受,只是知道自己没份,方才强忍住没有上去。
钱太太边看绿荷红莲揭开箱子,边暗中打量书玉与兰纬,见前者倒还好,也是书玉机警,走时将那件惹人眼热的绿地飞凤天马纹大毛斗篷换下来,酒儿手里此刻捧着的,不过是件石青多罗呢灰鼠披风,因是潘太太旧物,方不打眼。
倒是兰纬身后跟着的丫头,手里捧着她的大红撒金海水云龙纹妆花缎貂鼠披风,亮闪闪地将钱太太眼睛也刺痛了。
“娘,我看这件甚好,就这件给我如何?”瑞芬哪里想到那许多?一向惯会察言观色的她竟也迟钝起来,看不出钱太太神色有些不好了。
“有你什么挑处?!”钱太太突然大声,叫瑞芬乐昏的了头脑有些冷静了下来,这才恢复些理智,看出钱太太实在打量兰纬。
“母亲说得是,是女儿莽撞了,女儿只听母亲教诲,母亲说那件好便是。”瑞芬立刻掉转口风,整个人瞬间就乖巧了起来。
变脸技巧不凡!书玉在心里替她叫了声好。
钱太太板着张脸,伸手在箱子里左挑右拣,没一件看得中,更别说比得上兰纬的了,看对方那件毛出得油一样亮,再看看自己的,最好也就是厚实一些,哪有对方水头光彩?
“也罢,不过是见客而已,且不用那样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