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又比刚才软下许多,想着,这老太太寡妇一人,不知心中该有多少苦水要倒呢!
果然孙老太抽泣几下,随即开口,道:“那年为了老2要去县里乡试,家里本来就没多少粮食,我怕误了那孩子前程,就都卖了换成银钱,叫他带去县里。这事我本是瞒着老大的,不知怎么的,就叫他媳妇恍惚间知道个大概。她怕我把家底都给了老2,便暗地里撺掇着老大,叫他分家,这样多少也能得一些子。老大个不成器的,偏又耳根子软,听了她的话,找我来说,硬要分家。我没办法,只得依了,只是拿不出粮食,又不好直说给了老2,那就更应了那媳妇儿的话了,老大也要生气。所以我硬个老脸,说就是有粮,偏不给他们。他们要气要跳,随他们自处。”
书玉听着,将嘴张个老大的收不回。难怪人家说,可怜天下父母心!这老太太为了自家老2,也在是用尽了心力!
只是吃力不讨好,老2没成材,老大那边,自己也回来了头了。
“老太太,这话你应该去跟老大说呀!白白叫他误会你这么久,母子感情都毁了!”书玉终于能说出话来,第一时间便为老太太抱屈,又道:“就算当初他不能理解,现在事情过了那么久,也是该能体谅的。老太太若拉不下面儿来说,这样,我替老太太说去,如何?”
孙老太一听这话,更比刚才书玉要走更急了,狠狠将她拉住,嘴里忙不迭道:“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是这个性子,所以才不想说于你知道!要你操什么心?这是我孙家的事!”
老太太一急之下,又有些口不择言了,好在她随即就反应过来,以求饶的眼神看向书玉,寻求她的谅解。
书玉自然不会与她此种小事上计较,她急得是,如何化解孙家老少二辈的怨结。
“老太太别担心我,我知道你为人,向来是刀子嘴,”说到这里书玉犹豫了一下,又回看老太太一眼,心想你可也不算豆腐心,这话就不好说下去了。
好在老太太对此心知肚明,也只装作没听见这个,书玉方才又接道:“孙大气得正是这个,老太太说清楚不不完了?虽说卖了粮食全给老2有所不该,可到底也不是老太太恨心,有粮也不舍得给,这就是二码事呀!老太太自己不也没得吃?”
“还是一样!他一准认定了,我将好的全给了老2,所以这么多年,总也没见他孝敬过我。若与人论起来,只说我没给他一颗粮,如今他也不必舍我一根草!哼!以为我离了他就不中了?我偏撑着,就不松这个口,看谁硬得过谁!”老太太气得眼也红紫了,又有些昔日刚强的姿态了。
书玉听了简直好笑,怪道人家说一老一小,都是要哄的。这老太太不就跟小孩一样?跟自己儿子倒还赌气,争输赢呢!
“哎呀老太太!”书玉拍拍对方的手,安慰道:“你也太较真了,孙大是谁?又不是外人!跟自己儿子何必这样认真?你就说,当年你弟弟要赶考,不得已才这样。这也算正当理由,他做大哥的,没得说,该帮是要帮的,这有何说不出口?再有一说,若孙二成了事,考出来的,孙大这个大哥,不也是要沾光的?”
老太太听见沾光这二个字,更是叹气,再向外头看了看,见孙二还在院里呆坐,方才轻言细声地对书玉道:“再不能说起这事来!老2一听这个就要发火!当年他也是对我言之琢琢,说是必能中的,我方才敢那样行事,心想他若中了,我也有话好对老大说得。不料榜单出来,他名落孙山,从此再没脸回家,我也没得说。小姐你说说看,如今我要对老大解释此事,势必就要揭老2这个旧日疮疤,叫我做娘的,怎么能忍心?”
书玉见最深层原因竟在于此,也有些恍然,又嗟叹不已,心想这倒真是难了。
“算了,已经叫老大恨了我这许多年了,再多恨几年也没关系。横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