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向陈球说出自己的疑问，但是不好开口，因为这样问，显然是表示对他的怀疑嘛，这多么尴尬，等于当面向人说：我不相信你！

    陈大人是个有身份有尊严的正人君子，怎么容得一个嫌犯怀疑他的诚信c人品？即使在这种特殊场合，他也不能问。

    陈球察觉到他的表情，默默点点头，心想：周异确实很高明，能让吴明走到犹豫这一步，已经是一个胜利。

    之前，他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表现出让人绝望的排斥态度c顽固到底的态度，真是比钢铁还要硬。

    现在这块铁开始发热了，犹豫就是发热的表现，接下来就是熔化，铁水会汩汩流淌，他的供词会流出他的铁嘴铜牙，滔滔不绝。

    就在吴明犹豫不决之时，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叫喊声：“周大人，你们抓错人了，我同这桩案子毫无关系啊！大人，这可不是一般的案子啊，你们可要明察啊！”

    吴明听后，大吃一惊，这分明是曹小裘的声音，怎么，他真的被抓起来啦？！他说案子同他无关，这，这怎么可能，唉，看来遇到这样的无赖主子，我们的苦白吃了，我们的刑白受了！

    根据声音判断，曹小裘所在的监房有些远，后面的话他听不太清楚，只有在他大喊大叫的时候能听清楚，没错，是他，就是他。

    陈球虽然背对着吴明，但是他无时无刻不在用心感受他的每一个变化，通过他的由慢到快再到急促的呼吸声，他知道他很激动，吴明挣扎了一下，镣铐发出一丝响声。他在颤抖，对，激动得颤抖，对，他想要说话！他撑不住了！

    于是陈球猛然回头，看见吴明竟然泪流满面，他用泪眼看着陈球，嘴唇哆嗦，泣不成声地说：“大人，小人，愿，愿招！”

    于是，吴明将曹小裘指使他盗取宗庙祭器，以及他指使手下打死查大山的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全都招了出来，并且他多次强奸民女，吴明也在场，替他放哨。说完后，他如释重负。

    接着，陈球叫师爷将笔录送给吴明签字画押。然后，陈球安慰吴明：“你放心，我与周大人一定秉公办事，还你一个公道，曹小裘想赖是赖不掉的！”

    接着，陈球又去吴亮的刑讯房提取口供，吴亮之前也听到曹小裘的叫喊声，同吴明一样，他也十分愤怒！

    他竭尽全力抖动手上的镣铐，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这是他内心在悲愤地呐喊，他觉得自己与哥哥都被曹小裘出卖，欺骗了，历尽苦难却被人家栽赃陷害，真是不值，真是太傻了！

    他要揭露事情的真相，还自己，还哥哥一个公道，他内心无比憎恨曹小裘——这个祸害，没有他，怎么可能出这种事情，没有他的指使，怎么可能使宗庙的老看守丢掉性命，弄得人家遭受失亲之痛？而且他强抢民女，唆使手下打死查大山，种种罪恶无不证明他是披着人皮的恶狼！不，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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