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吴低头沉默不语，他下令将二吴带到审讯房，让他们见识一下种种刑具。

    二吴见到五花八门的刑具，确实很害怕，但是他们以前听说过陈球很少使用这些能使嫌犯伤残或毙命的招数，因而仍然抱有侥幸心理：

    能拖延一刻是一刻，能拖延一时是一时，说不定很快会有转机。

    周异见二吴很顽固，就提出将他们二人分开刑讯，并且让衙役采用诈激术——就是告诉吴明吴亮谁先招供就免除谁的死刑，改为流刑，然后留下一段时间让二吴考虑考虑，再叫衙役分别对吴明吴亮说他们的弟c兄已经招供，现在招供还来得及，否则什么都晚了。

    用此法也是为了尽快破案的考虑，并无不妥，所谓兵不厌诈嘛。可是这一招仍然不灵，其实二吴已经订下攻守同盟，无论如何都不招供，除非他们将曹小裘抓起来，曹小裘自己承认有罪。

    陈球见这一招仍然不灵，觉得二吴实在是无可救药了，下令动用酷刑，这是他在大理卿任上鲜见的。其实，无论是诈激术，还是酷刑术，对陈球周异二人来说，都是万不得已而用之。

    陈球听到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走过去察看，只见二吴被拉到一起，被逼跪在烧得通红的铁棒上，疼得昏死过去。

    他下令衙役用冷水将二人浇醒，分别询问他俩：“你们到底招还是不招，招了，马上放你们回家，不招，死路一条！招！”

    几个衙役也在一旁催促：“招！招！还不快招！”

    陈球极少遇到如此顽固的嫌犯，他急得头冒冷汗，额头上的青筋像一条黑蛇向他帽子里钻去。他心想：难道就这么算了？！周异认为他们肯定有幕后指使者，而且确信就是杀死查大山的曹小裘。

    另外种种迹象已经表明曹小裘罪大恶极，法不容诛。

    不，绝不能在此关键时刻停止追查，否则就是半途而废，功亏一篑。

    他怀着对邪恶的巨大仇恨，咬牙切齿地对二吴说：“告诉你们，我决不会轻言放弃的，不达目的我誓不罢休，如果你们是明白人的话，应该马上坦白交代！”

    可是二吴耷拉着脑袋，头上脸上的水珠不断地往地上滴着。他们的衣服已经被打得破烂不堪，头发也十分凌乱，脸色苍白。

    陈球吼道：“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不说，哼！”他见二吴的头稍微动了动，于是激动起来，将身子弯下来，凑近他们，试图听听他们是不是在说话，他知道二吴现在肯定是有气无力。

    可是听了两刻的时间，除了他们的呼吸声，呻吟声，没能听到说话声。

    他很失望，一字一句地说：“你们是不是指望曹小裘来救你们？趁早别做梦了，我实话告诉你们，皇上规定今天是最后的期限，明天早上你们就要被弃市了，就是用刀杀之于市，暴尸于众，同时要夷三族，父族c母族c妻族统统杀死，你们好好想一想，替曹小裘背负如此大c如此罕见的罪责，而他到现在也没来救你，你们这样做值得吗？如果你们还不老实交待，你们还有机会吗？你们还有多少时间呢？你们不为自己想一想，也要替家人亲戚想一想！”

    陈球说了这番话后，二吴还是没有动静。他示意衙役到近前去看看，二吴是昏过去了，还是死了，按理说，听到这样重的话，不会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可是衙役上前将他们的头抬起来，二吴眼睛睁着，脸色惨白，只是偶尔因眼里淌进一些水而轻轻摆摆头，眨巴眨巴眼睛。陈球见状，脑袋“嗡”地一下，他感到自己快被这两个嫌犯打败了，这二人难道是铁打铜铸的，天生不知道疼痛？

    或者他们学了巫术，会默念口诀，不知疼痛，再或者是他们武功高深，运气阻断穴位经络，不知疼痛？不，不是，他摇摇头，他们受刑时明明大喊大叫，说明他们是知道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