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羲洲和林池林迹尧一同前往程家老宅。
因为程老去世的关系,他们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肃穆的黑色,在大厅里站着许多穿着黑色西服或者裙子的男男女女,脸上的神色悲戚得仿佛去世的是他们自己的亲人一样。
程父就站在程老黑白遗像的右侧接受来宾的慰问,程灏落后他一步站着,消瘦下来的面颊棱角尖锐,轮廓分明,他面色苍白,眼眶下是一圈的青黑,紧抿着的薄唇毫无血色。
相比之下,林羲洲活得可是滋润多了。
和周围的朋友打过招呼后,林迹尧上前与程父攀谈,林羲洲和林池一左一右地跟在他身后,应付着同辈分友人的问候。
过了一会儿,程父像是有些不舒服,由程灏的堂弟扶着去休息了。林羲洲站在一旁看着程父略显佝偻的背影,猛然想起他似乎不知听过谁说过程家有心脏病的遗传病史,少时并没有什么大碍,年纪一大便会渐渐地发生某些不良反应。程老的兄弟和女儿都是因心脏病突发而去世,现在便轮到他自己了。
大厅里人来人往的,嗡嗡的谈话声让林羲洲感到不耐,他压抑地吐了口气,走到大厅东侧延伸出去的半圆形露台里,林池看了他一眼,三言两语结束交谈后也走了过去。
外面阳光正好,绿树成荫,花草繁盛。林羲洲避开厅中的视线,走到露台右侧背靠着栏杆,下意识地偏头看向程灏,林池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低笑着挨近他,“怎么,想念你的情人了?”
程老两次为了他们的事而教训程灏,个中原因只要是肯用心的人都能探听得到,只不过因为两家都不同于普通商人,因此敢背后嚼舌根的人并不多。
林羲洲挑眉,面色平静,“与你何干。”
“没什么,”林池侧头看向林羲洲,笑容带着些神秘莫测的意味,“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会喜欢上男人?”
林羲洲微微蹙眉,两人本就离得近,林池一转头,温热的呼吸便尽数扑打在他脸上。林羲洲厌烦地扭过头,声音不由得冷了几分,“关你什么事?”
林迹尧对林池的评价真是万分正确,他一点耐心都没有,这幅洋洋得意的样子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最近有什么企划么?
林池并不恼怒,只是笑道,“不过也对,你长得这么好看”他摸了把林羲洲的面颊,然而手不过刚一贴上那片细腻光滑的肌肤就被一把打开了,林池无所谓地笑笑,语气轻佻地说道,“这么生气做什么,我夸你呢。”
“是么,”林羲洲讥讽一笑,“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嘿,小米。”
就在两人气氛僵硬之时,程灏的声音突然传来,林羲洲和林池正站在半圆形露台的右端点上,紧靠着玻璃门。除非是有人刻意找角度窥伺,否则在有窗帘阻挡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看清这里情况的。
林池拉开了点距离,站直了身笑道,“程总。”
“林先生。”程灏冷淡地打了声招呼。
林池浑然不在意地继续同程灏聊天攀谈,他比林羲洲强得地方就是在于脾气上,这大概也是身世经历使然。林羲洲显赫的家世令他不需要对任何人卑躬屈膝谄媚讨好,而林池则是从最底层一路爬上来,他能适应各种角色,并且将其运用自如。
事实上,如果林池自小便能够得到林迹尧的教育和引导,那么他的成就和气量定然不会只是局限于今天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状态。
然而,可惜的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林羲洲倚在一边看着,林池最终还是没能抵过程灏不讨喜的语气和表情,聊了一会儿后便离开露台。林羲洲也跟着要离开,在路过程灏身边时却被他抓住了手臂,“小米”
林羲洲回过身,冷淡的眼神让程灏一下子就松开了手,一双漆黑深邃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