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二子,长孙涣。
“进来罢!”
长孙涣进来,掩好门,恭恭敬敬在他父亲对面跪坐而下,俯身行大礼。
“何事?”长孙无忌正有些情绪低落心烦意乱,冷冷道。
“父亲,今日朝会上发生的事情,孩儿都知道了。”长孙涣小心的说道,“孩儿寻思了半宿,左右便是睡不着。因此来与父亲说说。”
“说什么?”长孙无忌面无表情不吐机锋的淡淡道,“你一个守城的城门郎,这等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议论。”
长孙涣尴尬的咧了一下嘴,半晌无语。至从他被秦慕白一脚踢出百骑后,长孙无忌就一直这样对他冷脸相待了。那件事情,对于荣冠大唐的长孙家族来说,正是不大不小的耻辱——长孙无忌的儿子还不如秦琼的儿子,人家还不就都这么议论了?
更何况,秦慕白现在已是带甲十万治域千里c名扬天下尽领风骚的一时风流物;他长孙涣,不过仍是小小的长安城门郎。说得不好听一点,也就是一条帝都城墙角的看门狗。
云壤之别,莫过如此。
“父亲息怒,孩儿并非是想妄加议论什么。只是有个想法,想征得父亲同意。”长孙涣小心翼翼的道。
“讲。”长孙无忌老大不耐烦的道。
“孩儿是在想既然大局已是如此,陛下已然将恩宠转向了主战派与秦慕白,咱们何不暂时先接受这个局面?”长孙涣窃声道,“常言道山不转水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咱们再如何,也拗不过圣上之意吧?”
长孙无忌眉梢一拧:“你想说什么?不许绕弯子,单刀直入!”
长孙涣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拱手道:“孩儿的意思是目下,我们何不与秦慕白冰释前嫡c强强联手?”
“你说什么?”长孙无忌愕然道,“你不是向来对他恨之入骨么?”
“父亲,朝堂之上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这是您教我的!”长孙涣说道,“早年,你不也曾与秦琼c尉迟恭c程咬金等人生死辱共同佐秦王,最终成就大业共享恩荣吗?尔后,道不同不相为谋,文武不两立,父亲又与房玄龄c杜如晦c魏征等人同气连枝执掌中枢;再后来,父亲不也和房玄龄c魏征等人水火不容么?现在,陛下显然是对父亲有所不满,要开始削弱父亲在朝堂之上的势力,从而培养起以秦慕白等一群将军为首的军方势力,无非就是期望能对父亲造成牵制,达到一个文武平稳相互制约的目的,方便他自己和后代来驾驭。孩儿是在想,用不了几年,军方就要在朝堂之上抬头了。而最有可能成为军方领袖的,无非就是李勣c秦慕白这两人。李勣淡漠寡交老谋深算,不可与之谋。唯独秦慕白”
长孙无忌看着自己的儿子,眼色流转神色复杂,怔了半晌,无语。
“父亲您认为,怎么样?”长孙涣怯怯的道。
长孙无忌深吸一口气,重重咽下,忍住怒火道:“你这是让你爹,去向秦慕白那个黄口孺子服软认输,巴结讨好?”
“父亲c父亲,并非如此!”长孙无忌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忍辱负重也不失为大丈夫所为啊!凡事何不以大局为重?长孙家与秦家之间,无非是有些许私仇。以父亲之尊若肯主动修好,他秦慕白敢不给父亲这个颜面么?再者说了,那秦慕白也是极度奸伪与势力之人,勾引公主c投靠吴王c拜师李靖c巴结江夏王,这一棕棕一件件都足以见得其为人!——试想,这些人哪一个能及得上父亲您呢?若是您主动向其邀约,他蔫有不摇尾示好之理?假以时日,他若当真平步青云,我长孙家便多了一名得力盟友,岂不方便?若他一败涂地,于我,也没半分损失啊,父亲!”
长孙无忌沉吟半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平心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