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萝翻身下榻,朝屋外走去,方走出门,便有药香阵阵,飘上鼻尖。
“荼萝姑娘,你醒啦?”老婆婆坐在日光下,腿上的伤口已经敷上了药草,一碗药汁就摆在老婆婆身边的矮凳上,那阵阵药香,正是从这而来。
“婆婆,腿好些了么?”荼萝轻笑,问道。
老婆婆笑了笑,说到:“没事了,说来也奇怪,公子熬的药竟然这般有用。我这伤,这会儿一点儿也不疼了。”
老婆婆应了荼萝的话,却是继续开口道:“荼萝姑娘,你的手可好些了?”
“婆婆您怎会…”荼萝心里疑问,自己手上的伤,一直都掩在喜服宽大的袍袖中,老人家她怎会注意到。
荼萝抬起手,往手腕上看去,可这一看,哪还有什么粗绳捆绑过的淤青,这会儿,也是白白净净,与寻常无异。
“还不是公子对姑娘紧张得很,今早我起来呀,便望见公子一直守在荼萝姑娘你身边呢,临走时还细心地替你手上的伤上了膏药。”
老婆婆没看见荼萝手上已消失不见的伤,这会儿语气尽是愉悦:“公子可真是细心,还特地替姑娘你添置了些新衣裳,这喜服穿着,毕竟不方便。”
荼萝回头望向屋内,果然看见那床边摆放着的新衣裳,自己被噩梦惊醒,倒还未注意到。
“他…昨夜一直在这?”荼萝听老婆婆这么说,心中有些惊慌,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实在说不过去。
“那我不知,只是早上起来望见公子在床前守着姑娘,我看荼萝姑娘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倒叫公子忧心得很,不过话说回来,你二人新婚,一间房不是理应的事么?”老婆婆说完,抬头疑惑地望向荼萝。
“我…”荼萝一时语塞,好半天才说道:“昨夜他回来迟了些,我却是已经睡下了不太清楚,这才问问婆婆您。”
“我就说嘛,新婚夫妇该是腻歪得很,公子在灶屋呢,姑娘你去看看吧。”老婆婆朝荼萝使了使眼神。
荼萝想起昨夜的梦,心中不免又疑惑起来,席妄生他,到底是什么人。梦里的他伤了自己,可后来的梦,为什么就断了?
“咳咳”还未容荼萝往灶屋去,荼萝和老婆婆的身后便传来一声低沉的轻咳,荼萝回过身,面前之人正是席妄生。
席妄生将手中的清粥搁在荼萝身旁的竹凳上,棱角分明,如沐仙风的脸上沾染上一丝温柔的笑意,朝老婆婆道:“老人家,这两日多有打搅,我们今日便离开。”
“公子…这就要走了么?”老婆婆闻言显然有些失落。
“正是,我二人已然打搅多时,如今也是该回去了。”席妄生微微颔首,淡然道。
“那公子和姑娘,是要回哪儿?”老婆婆追问。
席妄生启唇,应道:“京城。”
“公子!”老婆婆忙颤抖着站了起来,拉过席妄生的手期许地问:“既然是去京城,公子可否帮我捎带样东西?”
“老人家您且说…”席妄生未拒绝,只是将老婆婆扶坐下后缓缓说道。
“公子您,可否将那几双布鞋,捎带去京城的苏府?”老婆婆凝望着席妄生的脸,期许得问着。
“婆婆她年年缝补,替从未蒙面的小孙儿做了些虎头鞋,我们若是去京城,不妨帮老人家捎带上。”荼萝见席妄生未回应,便开口说道。
“也好…”席妄生沉默片刻,启了唇,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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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马车颠颠簸簸行了约有一日,荼萝在马车内,听得见马车外的人沉沉一句。
马车门帘被一双纤长的手掀开,席妄生的脸出现在眼前:“我们到了。”
荼萝下了马车,见外头已然日暮,马车此时正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