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妄生依旧浅笑,深渊般的眸子望向荼萝。
身边又走过三三两两的行人,荼萝闻声,忙放下了帽纱,那皓齿星眸,又重新被薄纱遮掩。
“荼萝姑娘这番打扮,又对外推脱有病在身,可是,要去那扶摇山?”席妄生问道。
“席公子要知晓这些作何?”荼萝却是不答,冷冷地反问道。
席妄生见荼萝生疑,却是笑了笑回答:“荼萝姑娘误会了,在下不过是好奇罢了,想来前两日在白玉京与姑娘谈了条件,今日便见荼萝姑娘匆匆出城,自然便想到了荼萝姑娘要去那扶摇山。在下方才,不过随口问问罢了。”
席妄生说罢,俯身提起个天灯来,递到荼萝跟前说道:“若荼萝姑娘真是去那扶摇山寻兄长的下落,在下这天灯倒是买对了,这天灯能寄托心愿,荼萝姑娘不妨放上一两个,将寻得兄长的心愿寄托在这天灯之上,说不定,这天灯能为姑娘带去好运。”
荼萝听席妄生这般说,犹豫了会儿,却终是伸手接过了席妄生手中的天灯。
席妄生拿过方才那老伯留下的烛火,点燃了荼萝手中天灯。灼热的火光映红了荼萝的眸子,荼萝望着从手中缓缓升上夜空的天灯,轻声喃喃道:“师兄,你能看到么,我真的…能找到你吗?”
天灯里的火光映亮了薄纱后那张眉目如画的脸,席妄生抬眸,凝视着那薄纱后朦胧的容颜,仿佛能看到那双被遮掩的眼中,淡淡的忧伤和期许。
那明亮的天灯升上天空,终究越飘越远,渐渐地,同那些空中的天灯一道,化作了夜幕下点点的繁星。
荼萝收回目光,整了整袖衫道:“荼萝谢过席公子。”
席妄生没有说话,只是又点亮了一盏天灯,伸手将它推入了夜空。许久,他才启声道:“天灯之多,也不知这心愿,可能件件实现。”
荼萝闻言,知晓席妄生是在说他那失散的妹妹,便是轻声答道:“心至诚,情至挚,便一定能实现。”荼萝淡淡的一席话,似说给席妄生听,也似说给自己听。
“荼萝还有要事,便先行一步了,公子所托之事,荼萝未忘,待荼萝此去归来,一定不负所托。”荼萝语毕,拱了拱手又说道。
“如此,那告辞了,荼萝姑娘一路小心。”席妄生听罢,笑了笑答道。
荼萝颔首,别了席妄生,再度往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走去。
荼萝走出城门时,城外已无行人,与城内相比,城外倒是冷清得很,荼萝见四下无人,只轻轻一跃,身子便腾空而起,融入了那一片青黑的夜幕之中。
再回首,只见那远远的城中灯火阑珊,喧嚣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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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外头凉,要不要奴婢去给您取件外袍?”寂静的闵王府里,颀长的身影立在院门口,一人仰头望着天空中星星点点的天灯默然不语。一个婢女走了过来,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小声问道。
“不必了。”那灯笼下头的人摆了摆手,淡淡应道。
“是…”问话的婢女闻言答道,行了个礼便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闵王萧予朔叹了口气,又想起前几日朝堂之上,父皇同自己的对话来。
“予朔啊,南疆有意与我朝和亲交好,你们兄弟呈上给南疆公主的礼物南疆那边也都收到了,那南疆公主,选定了你二哥。一年前你曾领兵击退过南疆的敌军,朕想着你熟悉那南疆地势,过些时日,你便去南疆将那公主迎回来吧。”
“儿臣…”朝堂之上的萧予朔有些吃惊,一时间不似往日稳重冷静,蹙眉急问。
“怎么,予朔你为何这般惊异?可是不满朕的决定?”老皇帝见萧予朔行为反常,便皱起眉头来,不悦地问道。
“儿臣不敢!儿臣并未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