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故交,辗转得知令夫人故去的噩耗,特来吊唁。”白奕抬手,指了指荼萝,礼言道。
“二位约摸是弄错了,荆妻常年深居简出,也从未与鄙人提及过什么故交。小姐这般模样,倒不像是与荆妻有过瓜葛。”中年男子淡淡道,似是颓然失意得很,那鬓角的斑白,也不知是月色沾染,还是心伤所致。
白奕却是阻了那男子欲关上门的动作,从袖中掏出一支玉簪来,递至那男人眼前,问道:“不知兄台可识得这个?”
“这…”那男子望见白奕手中的玉簪,果然眼色亮了亮,应道:“这簪子,荆妻的确也有一个,只是这簪子是荆妻家的传家之物,怎会在二位这里?”
“夫人当年,可是拿这簪子变卖了去?”白奕问道。
“这…鄙人不知,这簪子有好些年,都没见她拿出来过了。”男子似想到什么,再度神色颓然。
“那便是了,夫人当年为贴补家用,不惜变卖这支祖传玉簪,而买下这玉簪的人,正是这位姑娘。”白奕手中依旧握着那支玉簪,缓缓道来,说罢,便是朝荼萝看了一眼。
“就算是这样,也不过是买卖关系。”男子启唇喃喃道:“如何能劳驾姑娘,来寒舍吊唁。”
“兄台有所不知,当年荼萝误落池中,若不是夫人经过时救了荼萝,荼萝的命早就没了。怕是这恩情,仅凭买下夫人的一支玉簪,实难回报。”荼萝领会白奕的目的,便是顺着白奕的意图说了下去。
那男子闻言,便是终于放下防备,恭恭敬敬地将荼萝与白奕请进了门。
“这玉簪,你是如何得到的?”进了那简陋的灵堂,荼萝轻声问白奕道。
“这玉簪么?”白奕的唇边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说道:“不过是我找夏歌借的。”
“可这'祖传'一说…”荼萝不解,一支从夏歌那儿借来的簪子,怎得能糊弄了这熟识自己妻子祖传之物的男人。
“唉,我堂堂一个三千年修为的狐狸,当年怎么就在孤岭把你这么一只笨狐狸给捡了回来。障眼法对于我们狐族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唉,要不是当年看你没了人形,缩着个狐狸尾巴太过可怜,我定是不愿把你带回来的。”白奕故作抱怨,复又顿了顿,继续轻声道:
“这京城里各类人等的来历,岂有白玉京查不到的?这男人嗜赌如命,败尽家财,他家夫人变卖祖传玉簪,跟这自然有关系。他自己造的孽,使得他夫人重病却无钱求药,终是撒手人寰。如今我提及此事,他见到这玉簪定会形神恍惚,区区一个障眼法,便是足够应对了。”
荼萝抬头,正对上白奕那深邃莫测的眼眸,却见白奕眼色突变,蹙眉沉声道:“它来了!”
白奕的话音刚落,便听见“啪”的一声,和尚手中的佛珠瞬间断裂开,散落了一地,原本喃喃的诵经声戛然而止,而那伤心过度本就无力的男人,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昏死了过去。
又是一阵疾风吹来,屋内本就昏黄摇曳的烛光尽数熄灭,借着淡淡的月光,荼萝看见一个高瘦的黑影,从屋外一晃而过。
“是谁!”荼萝欲追出去,却被白奕一把拉住,荼萝一回头,耳边便传来白奕轻声的耳语:“看好棺木!”
果不其然,还未容二人反应过来,那灵堂内的棺木盖便轰然掉落,方才门外的黑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棺木前。
荼萝抬手,飞刃便朝那黑影的方向呼啸而去,然那黑影却快如雷电,只一瞬,便挟了那棺木中妇人的尸体飞出了门外。
“站住!”荼萝同白奕一道,追了出去。
月色下,那黑影的样貌尽显,却叫白奕心中一惊。
这来掳尸体的,竟是那前些日子死去的谢尚书?
荼萝飞身上前,祭出了飞刃,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