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等了半个多小时才有警车过来,彼时姨夫正握着一把锄头拦在车前,说是给我找的婆家很快就要过来了,我必须要让对方见见才能走。
当时我甚至自暴自弃地想着,等那家人过来后我就直接告诉他们我不是清白之身。
外婆一直低声嘟囔,说我们家这回要把脸丢尽了。
我听了特别难受,她的很多想法都特别封建顽固,她心疼我的同时也心疼姨妈,不然这么多年来也不会被姨夫坑了一次又一次。我从小到大不知道偷偷地跟她说过多少次,我说我们偷偷躲起来不让姨夫找到,那样的日子肯定好过很多。
可她总说姨妈对我没有养恩也有生恩,姨妈这辈子太苦,她不能放弃姨妈。
我真的不理解她的感情,就算我已经生过孩子也理解不来。
警官们问明情况后做了调解,因为是江阳报的警,所以他们就让姨夫清理掉路上的稻草让江阳离开。好在姨夫并不敢在他们面前放肆,慢吞吞地一边清理一边往村口的方向看。
我知道他在等人,憋着气赶紧帮忙搬稻草,只想尽快离开这里。江阳好像是第一次碰到姨夫这样蛮不讲理的人,憋着一肚子火地乱踢了几脚稻草。
江阳跟警官们说好,必须等我们安全离开后他们才能走,不然他的车要是被姨夫砸坏了,他还得继续报警。
我也不知他的车值多少钱,反正有个警官看了车子标志后眼睛都瞪大了。
姨夫特别恼,但他没胆量在这种情况下继续阻拦,只好嚷着说江阳可以走,但是我跟外婆不可以走,他还胡说八道地跟警官说外婆是被江阳绑架的,连警官都无奈地翻了白眼:“人家那么有钱,绑架一个老婆子做什么?老太太,你说,他绑架你了吗?”
我怕外婆胳膊肘乱拐,情急之下赶紧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外婆,我以后再也不想回来见姨夫了,我跟姨妈,你必须选一个。”
看她犹豫,我赶紧撒了个谎:“外婆,我怀孕了,你真的不选我吗?”
我现在只想先把外婆骗走,她离开这里以后不知道怎么坐车回来,到时候我再慢慢开解她。我现在顾不了她的心理感受,我只知道把她留在这里才是害她。她自从开过刀后就不能干重活了,反正田已经承包出去,我必须把她带走,姨夫姨妈的事情我再也不想管。
她特别诧异地看向我的肚子,吓得差点没站稳跌倒在地。
不过被我这么一刺激,她立马朝警官们摆摆手:“没有没有,这是我外孙女,这小伙子是外孙女朋友。”
“外婆,你跟我走吧,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以后你想回来我再送你回来。”在我哀求的眼神下,她终于迟疑着答应了跟我走。
我们要离开时,舅妈忍不住追了过来,被警官呵斥了一声后,她吓得当即站在了原地,只急急地朝我喊话:“希希,你见见那家人吧,礼……礼钱都收了。”
“姨妈,以后没有特殊情况我不会回来了,求你也别再祸害外婆。你们明明知道我不会嫁,非收别人礼钱,难道还想让我帮你们还吗?自己造的孽要自己收拾。”
外婆赶紧晃晃我的手臂:“希希,要不……把她也带走吧?”
我愣住了,尽管心里有一千个不愿意,但还是问了姨妈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走。但她依旧让我失望地看向了姨夫,眼神特别复杂。
所以我二话不说就关了车窗,江阳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点头才启动车子走了。
以前庄岩跟我分析过姨妈的情况,他说有一种病态心理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就是受害者会对加害者产生好感和依赖心理,他觉得姨妈就是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他说得对不对,反正我是没办法像姨妈一样维护姨夫的。
车子开离村子那一瞬,我突然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