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立夏的不用到街上去寻官茅房了。碧霞奴见了,心中都满意,对着三郎笑道:“难为你当时挑的这个地方,大面儿上都合了我的心意,可见咱们两个到想到一块儿去了。”
张三郎点头道:“你平日里常劝我狡兔三窟,当日我见你说愿意做个二荤铺子,只是那会儿冰姐儿还太小,也舍不得叫你卖头卖脚的操劳,就先定下这么个地方,想着过个年,看看咱们家的买卖怎么样,若是不好时,这也是个退步抽身的余地。”
两口子看了一回,又商量了怎么布置,彼此都满意。碧霞奴叫三郎请人来拾掇了水井,打出来一尝竟还是一口甜水井,原来也是当日三郎一眼看中的地方,北方苦寒之地多是苦水井,如今得了一口甜的,正好拿来做吃食。
来打井的人帮衬着夫妻两口子把里外房屋收拾了,就拿了原先的铺盖,先略解燃眉之急,铺床叠被一家三口就将就了一晚上。这几日倒也不忙开张,碧霞奴每日里掂对几个早点,叫张三郎尝尝味道,也不过都是别人家卖的东西,油炸鬼,豆浆子,茶叶蛋,小笼包子,鸡汤混沌
只是碧霞奴做东西从不偷工减料,反而比别人家还舍得放料,精工细作,就拿那鸡汤混沌来说,都是头天晚上拿鸡架子吊好的高汤,第二日煮的滚滚的把馄饨下进去,那肉馅儿也都是买的上好的猪前腿,并不像旁人家又拿哈拉皮带板筋的来凑数,这不好的东西做的,吃一回有些腻歪了,人家下次可就不来。
这一碗馄饨下出来,张三郎吃得满头大汗,又嚷着还要了好几碗,就连冰姐儿这小馋猫也把持不住啊,硬是吃了大半碗去,小肚皮撑得圆滚滚的,还要汤吃,碧霞奴可不敢给她多吃,赶忙止住了,又问丈夫这几个菜做的怎么样。
张三郎笑道:“若是外头吃馅儿,我以前是从来不吃的,可是吃过咱们家这包子,馄饨,倒是觉得放心。”
碧霞奴点头道:“在外头吃东西,要拉一个主顾,不就是吃个放心呢?你看就连那油炸鬼的油我也不吝惜它,一日换了一锅,第二日再用新的,做生意就是这样讲个实诚,丢了西瓜捡芝麻,开头不过赚几日,到后来丢了主顾,可就失了赚头儿。”夫妻两个说了一回,张三郎就出去找可靠的木匠,要打十来套桌椅摆出来。
谈妥了价钱,来家对碧霞奴笑道:“这真是天可怜见,偏生今儿去会木匠师傅,铺子里正看见十来对桌椅上好了桐漆,油光闪亮的搁在那儿,我因说要开铺子打摆设,与那师傅谈了,便指着那一地的桌椅,要与这家打一样的罢了。
谁知那师傅,倒欢喜得什么似的,说这原是一家儿也要开铺子,只是后来家里出了急事,急等银子使,欠着本钱,情愿定金不要,只是可惜了木材,就转托师傅帮衬着出手,只要原先的五折银子就可以拿的下来,我当时就拍板交了钱,不出一半日等桐漆干了,人家就给咱们送到这儿来。”
碧霞奴听了也欢喜道:“人都说树挪死人挪活,咱们一来就遇见好事,可见这一回是来对了。”
三郎笑道:“可不是又遇见一桩喜事,敢情从这个巷子出去,不出几步路竟是个幼学童蒙,我合计着一旦这地方开了买卖,来接送孩子的爹妈也未必都得空做了早点,若是一时半刻不便,就便宜了咱们小店。”
这话说的不假,这凤城算是个比元礼府也不差不了多少的大镇店,城里的小娘子们都是娇生惯养的,可不像屯里的媳妇儿那么老实,进了家门做些娇俏的神态,好把婆婆大姑子小姑子拿下马来,哪儿像乡下媳妇儿,过了门儿就戴上了镣,给人家当牛做马的。
更有那一等夫妻两个分房单过的,丈夫骄纵妻子,便更不忍心叫她一日三餐饮食汤水的伺候,就好比李四郎和杜娆娘那样的,娆娘虽然平时也做些,可一旦身子犯懒就在李四郎面前撒个娇,一家子几口人都跑到外头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