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撑腰,才叫人欺负了去。
等到金家老太爷早已去世,家中事务都是老太太说了算,知道女儿过身之后留下两个女娃,一直叫人去寻,却搬了家遍寻不着,谁知前日有当铺的婆子来卖首饰,一眼就瞧见四姐儿的簪子,登时买了回来,只为寻这卖主,天可怜见才遇见了碧霞奴。
等到搬进元礼府中,自家也给金家去了信儿,只因碧霞奴自持身份,不肯常去巴结,只怕府里的人说自己趋炎附势,给爹妈丢脸,谁知如今金家得了信儿,倒派了这样一位有头有脸的老妈妈进来帮衬,压住了婆婆的气焰。
那赵姥姥果然是个积年的奶妈儿,抱着冰姐儿哄了没几下,小奶娃就睡着了,也不知发了什么好梦,还砸吧砸吧小嘴儿,呵呵儿的乐。
碧霞奴见孩子睡踏实了,方才放了心,叹了口气悄声道:“要不是姥姥过来,这几日真不知道怎么熬呢”
赵姥姥把冰姐儿放回摇篮里,一面啐了一声道:“你家大人是怎么给你找婆家的,就算不从我们家论,你爹也是个黉门秀士,怎好平白把你给了个怯老赶,嗨这也说不得,姑爷倒好个相貌,你与他厮守一世,也不算辱没了你,只是这千刁万恶的婆婆可是难伺候。”
碧霞奴把当日怎么遇见丈夫的事情原原本本对赵姥姥说了,姥姥叹道:“你们小公母俩也是前世夙缘,不然怎么就恁的寸劲儿,瞧瞧我们冰姐儿这元宝耳朵,错不了,来日必然能够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
从此就在厢房里住下,每日帮衬着碧霞奴带孩子,王氏待要插手进来,外头有两个仆妇把守,里外又添了两个伶俐有眼色的小丫头子,还没摸进二道门,两个就先扯开了嗓子亲亲热热的叫起“亲家太太”来。
里头赵姥姥听见,皮笑肉不笑的出来与她周旋,王氏一个屯里人,只会窝里横,见了略有头有脸的姑娘c媳妇儿都怯得慌,何况是这样一位积年的老妈妈,只得寒暄几句,灰溜溜的走了。
一来二去,知道自己存身不住,儿子又不偏向自家,还一日两三遍的问何时家去,只好含羞带愧收拾了包袱皮儿,叫琴官给雇了一辆大车,夹着尾巴回了高显城里,投奔四郎c五姐去了。
三郎送走了母亲,来家对乔姐儿说了,碧霞奴虽然恨她作践冰姐儿,听见说就这么走了,心里又有些不忍,叹了口气道:“做老家儿的但凡尊重些,难道我们是不容人不孝顺的?只是婆母娘在这里,几次三番唬着了冰姐儿,等孩子大一点儿再接来供养罢”
倒是三郎想得通透,摇头道:“看看再说吧,娘自小儿疼的是四郎c五姐,与咱们又不相干,如今也是那两个小子丫头尽孝的时候的,估摸了五姐的娃儿这会子还小,用得着老娘,断不会撵她出来就是了。”
碧霞奴见丈夫也是寒了心,心里疼他自小儿挑了大梁,长这么大了也没个知心人儿,伸手搂了丈夫的头面在怀中柔声说道:“老家儿偏心也是有的,别恼,我从此疼你就是了。”
那张三郎给媳妇儿顺毛儿,捋得熨帖了,埋首在浑家酥胸之上,只觉得一股子奶香气,忍不住心中一动,拿脑袋拱了拱碧霞奴的胸脯,低声笑道:“既然疼我,也赏我一口吃”
臊得乔姐儿登时红了脸,推了他下去道:“这可是没有的事!”三郎动了性,偏生不依不饶,猴儿上身来按住了媳妇,解了衣裳低头就受用起来。碧霞奴正坐月子,浑身娇弱无力,也不是他的对手,只得允了。
一时两个淘气完了,三郎赶忙起来替媳妇儿拉好了前襟儿,一面笑道:“这一回进的蛤蜊油倒有股子花儿香。”
两个正打情骂俏的,听见外头招弟儿的声音,好似忍着笑说道:“蒋太医要进来给奶奶请安。”碧霞奴疑心这小丫头听窗,羞得红了脸,捶了丈夫一记米分拳,一面整了整发髻,叫三郎过去请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