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三郎皱了眉道:“搁在往日里,哪怕她要住一辈子也是由着她,只是如今你有了身子,她却要这个吃那个,成日家也不知道消停,万一累坏了你,落了身子可怎么好呢。”
乔姐儿笑道:“敢情为这个,倒多谢你费心想着,我又不是泥捏的面塑的,哪儿有那么容易就化了,你放心,我都理会得,做不动时还有莲娘帮衬,出不了岔子。”
三郎心里还是不忍,乔姐儿道:“你瞧瞧这几日你一提要送她,唬得什么似的,我都觉着可怜见,想是叫四郎和五姐撵来撵去,恁大岁数没个体面,咱们也该有容人之量才是。”
三郎见乔姐儿都发话了,自己倒也不忍心看着老娘奔波,倒没给正房屋住,安排王氏住了后院儿。
说话儿就入秋了,元礼府到底还算是北方苦寒之地,更有个神奇之处,春秋不过十来日,一转眼就要跨到冬景天儿,一家子预备乔姐儿生产,又从河房搬回原先的屋子住去。
这一日三郎笑嘻嘻的进来,往炕上丢个包袱皮儿,对乔姐儿道:“你瞧瞧这是什么?”乔姐儿知道丈夫这副模样,必然是外头淘换了好东西,跑到自家跟前来献宝的。
抿着嘴儿笑,伸手解开了一瞧,叹道:“了不得,这是海龙皮罢?”三郎倒不曾想到,笑道:“这可要刮目相看,娘子如今富贵了,连这样金贵的东西都认得。”
乔姐儿白了他一眼道:“你也太肯小看人了,这东西我在亲戚家中见过的,这样大的一块皮子,比水貂的只怕要贵十倍,你却是哪里弄来的,别是越制的罢?”
三郎头摇得拨浪鼓也似:“我又不曾疯魔了,就是再金贵的东西,也不敢抢了朝廷的供奉,这个你且放心,是我托人从口外西海沿子上向渔民买来的,毛色还是有点儿杂,若要纯的,也只好去宫里寻了。”
乔姐儿拿了那皮子摩挲着,叹道:“这一块倒比亲戚家的还纯净。”三郎听她提起亲戚来,不由得好奇道:“往日里常听你感叹自家是个孤女,如今好端端的倒冒出许多亲戚。”
乔姐儿啐了一声道:“谁又是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朝廷还有三门子穷亲戚,何况你我,如今咱们家道还不算是大富大贵,我不乐意前去攀扯,若是来日你出息了,我带着你这小女婿回门子,也算是见识见识。”
三郎挺浑家说得热闹,越发来了兴致,缠住了媳妇儿只要听,乔姐儿也不理他,过两日请了盛锡福的老师傅过来看过皮子,那师傅总要六旬开外,头发胡子都花白了,他家的买卖当着朝廷里做帽子的差事,当日人都唤作老供奉。
侯儿领到前头柜上,恭恭敬敬的让过茶,那老供奉看了皮子,点头微笑道:“原先我那小徒弟儿说宝号上要请我老朽来,我只当是个小玩闹,寻常人家做帽子么,既然家中有料,拿到柜上去加工就是了,谁知是这样一块好皮子,如今就是进上的,也未必这么密实了,只可惜有些杂毛。”
一面问要做个什么爱物,侯儿回说要做一顶暖帽,那老供奉笑道:“想来是给府上大奶奶做个卧兔儿了?”侯儿是穷人家孩子学徒长大的,也不知卧兔儿是个甚,赶忙请教,原来就是富贵人家的太太奶奶们戴的暖帽,上头出过风毛的,远远看去好似个兔儿一般,所以叫个卧兔儿。
那老师傅请教了乔姐儿的尺寸,点点头道:“虽然没见过奶奶金面,听这脸盘儿尺寸是个俊俏旺夫的了。”一面叫小学徒取了自用的家伙,略一沉吟,对半儿切出两条皮毛来,虽是顺茬儿切的,往当中一对,好似刀裁斧剁一般整齐。
侯儿和小学徒见了,都暗暗的咋舌,那老供奉飞针走线,不一时做好了,内间招弟儿出来,手捧着一个小锦盒儿,里头龙眼大的一颗珠子,搁在老供奉跟前笑道:“我们大奶奶说了,多谢老供奉费心过来,今儿事忙不能见,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