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气和暖,就睡在三进院子里头,有个风吹草动,也好看家护院。
自从搬了进来,那花二哥的旗号就挂了出去,三郎夫妻两个又不知绿林道的规矩,只怕没人瞧见,谁知前脚挂出去,不一时就有镖师趟子手上门,都买那花逢春的面子,三月一个来回的镖趟子是白干的,走一趟镖不失手,下一趟就按分红算钱。
才一两日就有客商上门了,也是冲着花爷字号,原来这花逢春进监之前倒是投名师访高友的少侠客爷,绿林道上瞧着他的门户儿,寻常占山为王的不敢怎么样,有了这个旗号,莫说是积年的镖师趟子手护着走镖,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酸秀才拿了这旗号,荒山野岭里头喊起镖趟子来,只怕也没人敢动他。
一连保了两三趟几万银子的货,都是万无一失的,三郎这家镖局子在元礼城中就打响了名号,一月里头也有个十趟八趟的镖好走,按报备的货款抽成分红,三郎做生意实在,瞧着别的镖局子要抽个一成左右,他就只抽半成,若是五万银子一趟的镖,走下来就好赚个几千银子。
打发了镖师趟子手的工钱,一个买卖铺户里头几家子吃穿用度,与地方衙门口儿里的往来人情,一月倒好净挣上千银子。
张三郎这一回买卖得了开门儿红,见浑家依旧是荆钗布裙粗茶淡饭的,心上过意不去,叫了城里最大的银楼里头手工最熟的师傅来家,首饰头面满池娇,定要将浑家妆扮成一个金娘子才罢了。
乔姐儿拗不过他,只得答应着捡了几样,余下的依旧锁在首饰匣子里头,只怕张家初来乍到,太张扬了反而惹眼,得罪了街坊邻居,舆情坏了不是玩的。
三郎见妻子这般宠辱不惊的品格儿,心里更加爱重,恨不得就将每日里赚的雪花儿银都换了好吃的好玩儿的,供在乔姐儿面前,怎么疼她宠她也是不足性。
乔姐儿是个不以物喜的性子,在家当姑娘的时候就古怪,从不爱那些花儿粉儿的,如今出了阁,更加老成持重,不肯在金银首饰上头用心。
三郎又不知浑家心爱的是什么,这一日两个春夜里开了窗户,剪了烛花儿靠在一处闲坐,忽然说起当日遭难的事情来,乔姐儿因说那一日只想看丈夫在月影儿底下打一趟拳。三郎笑道:“这几日变着法儿的买些金贵东西给你,全不肯放在心上,原是爱瞧这个,这不值什么,前儿在监里,花二哥又传了我一趟拳脚,这就演给你瞧!”
说着,腰身一纵,就从窗棂子跃了出去,倒把乔姐儿唬了一跳,压低了声音笑道:“了不得,这样好的伸手,别叫人把你当做是个江洋大盗拿了去呢!”
三郎站定在院子里,拉开一个架门儿正要练起来,忽然听见当中小院子里头好似有人低眉耳语的声音,搁在一般人是听不见的,怎奈他自幼习武,耳音清亮,倒察觉了,因对乔姐儿打个嘘声悄悄的说道:“园子里有人,你在房里莫要出来。”
说着,闪身进了二道门里,随手抄起一柄大环刀在手上,鹿伏鹤行潜进了小园子,乔姐儿虽知元礼这样大的镇店,晚间也只有地保更夫巡更下夜,还是心系丈夫安危,虽然心里唬得突突直跳,也悄没声儿的跟了过去。
只听得前头哎哟了一声,接着又好似是侯儿的声音“只求爷开恩”,乔姐儿听见是自家的伙计,便不怕了,紧走几步往前头去,见地上跪着两大一小三个人,一个是侯儿,另外一个妇人,怀抱个不满周岁的娃儿。
三郎见是自己的长随,又有妇道孩子,只怕吓着,随手扔了大环刀说道:“怎的大夜里不去前头门房睡下,这一对母子又是何人,莫不是你乡下的老婆孩子上城来瞧你?就是恁的也不该瞒着,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问了几声,侯儿也说不清道不明,只管磕头求爷和奶奶超生。末了还是那妇人开了腔道:“这事怨不得侯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