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吃食过去,酬谢帮衬之意。
听说过了一回二堂,照例打了板子的,虽说丈夫体魄雄壮,不至于打坏,只怕皮肉伤处在监里不容易愈合,万一溃了更要发高热,想起往日常听人说,鱼汤最是收敛伤口,所以集上买了两尾鲜鱼。
又怕监里饭食没甚滋味,粗茶淡饭配不得好酒,便将那两尾鲜鱼做成两吃的样儿,剖了一半,案板上剁得细碎了,丸成龙眼大的鱼茸丸子,都养在清水里头,再一半带了鱼头,在小锅里整整熬了一夜,第二日浓香四溢,连汤都成了奶白色,半条鱼肉化在里头瞧不见了,只剩一个鱼头,吃了汤捞出来,倒好下酒。
还有一尾,掐头去尾,快刀斩成了鱼段儿,拿盐一卤,裹了豆面下锅炸得黄澄澄的,倒好配上稀粥去吃。收拾妥当,装了两个大食盒,怕烈酒发散,只带了一瓶寻常家里吃的茉莉花儿酒,叫妹子家中伺候的土兵跟着,荆钗布裙素素静静的往男监里去。
何大郎出门前早就大好了招呼,牢子见是三班总捕的大姨子过来,不敢怠慢,连忙往里让,连乔姐儿预备的赏钱也不敢收,一面笑道:“大娘子贵脚踏了贱地,是下役们招待不周,哪儿敢贪财。”
引着往监里去,两边都是寻常贼囚,高显县城不大,还真没甚大奸大恶之徒,也不过是偷鸡摸狗,采花盗柳的勾当,如今见进来了一个女眷,虽然带着兜帽瞧不清爽面目,看身段儿却是婷婷袅袅的,那一众贼囚久不近女色了,都是色中饿鬼一般,吹口哨唱小调儿,无所不至,乔姐儿只做听不见,方知前番丈夫执意不叫她进来,是怕受了委屈。
牢子只怕乔姐儿恼了,家去对妹夫说自家的不是,拿了太平腰刀隔着牢门一个一个往里捅,一面口中骂道:“死贼囚c贼配军,这是看街老爷家中的宝眷,恁的无礼!”骂骂咧咧几回,监里才消停。
一路往里头走,却是对面两个单间儿,牢子指了指下首一间笑道:“这就是三爷的寓了,大娘子请进吧。”说着开了锁,兀自去了。乔姐儿稳住心神,推门进去,但见里头也跟寻常内室一般,只是简陋。一个桌子两个绣墩,桌上还放着些酒菜,一样却是早点:一屉小笼包子,一个空碗里头剩些紫菜虾皮,只怕却是盛馄钝的。
往里一瞧,一张竹床,上头铺盖倒也齐全,躺着一个人,一看身量就知道是自己的丈夫,只怕坐监无事,大天白日只好睡觉,也不曾上了三大件儿,瞧着腿脚上都没伤,方才放了心。上前来正要唤他,忽听得对面身后那间牢房里头有人笑道:“三兄弟好艳福,有个小娘子过去了。”
唬得乔姐儿花容失色,回身看时,再没半个人影,又听见三郎的声音道:“这是我浑家,原要装睡怄她过来,瞒不过哥哥的法眼。”乔姐儿见丈夫醒了,也顾不得对面那人作怪,回身上前来扶他起来,见进来几日,人也黑瘦了,又摸了摸身上,只有些皮外伤,到底忍不住红了眼圈儿道:“在里头没受苦吧”
三郎摇了头,柔声说道:“早起妹夫传话说你要过来,正等着,怎的不听人劝,这里虽说还算整齐,外头过道里腌臜,娘子金玉一般的人,何苦为了小人受这样罪过。”
乔姐儿待要哭出来,又怕街坊那位花二爷拿住了话把儿取笑,只得抹了泪勉强笑道:“这一回案子虽然不大,却是得罪了人的,怕人在监里给你小鞋儿穿,非要我亲自来瞧瞧方能放心的。”一面打开了食盒,端出几样酒菜,现汆的鱼汤,服侍三郎来吃。
三郎见有这样好菜,因笑道:“难为你倒想着,这几日监里虽说没饿着,吃惯了娘子手艺,再吃这牢饭就咽不进去了。”说着,对乔姐儿使个眼色往对面监中。
乔姐儿会意,把饭食汤水分了两份,另装了一个食盒,往对面监中过去低声道:“伯伯万福。”那花二爷在监里听见,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唱个肥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