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永远的一丝不差。从少女的脸上根本看不见她的内心世界是什么样的,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自我……
传闻中,这个少女在百年前还是一个没有六识的躯壳,视觉、听觉、触觉、甚至连思维都没有。她就像是一个精致到了极点的人偶般,只会静静地坐着,靠着仆人强送入口中的鲜血维持着生理的基本运作。
欧洲最高贵血统的直系继承人,竟然是这样一个空洞的存在,曾经引来过无数的非议和怀疑。直到三年前,才在无数通灵师和启蒙师的围绕下,慢慢拥有了“所谓”的人格。
之所以称之为“所谓”,正是她的这种自我来得是如此虚伪,无论是语言措辞、对事理的判断、还是行为的节奏,都和那些老师灌输给她的知识一毫不差。甚至在贵族圈内有了这么一个可笑的传闻,她甚至比仆人们还要准时的如厕、洗漱和入眠,每天做这些事情的时间都没有半分差异。
作为梵卓下属的卡帕多西亚族直系成员,受到家族排挤的巴特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她的副官。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更加莫名其妙地,陷入了现今这个尴尬麻烦的漩涡当中。
“巴特兹,我的胸口很沉重,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这是不是应该称之为压抑的这种感情?”
掀开柔软的被子,赤脚站在地上的拉尼娜抬起双臂,听任着巴特兹替自己脱下了睡衣,用一方柔软的丝巾擦干了满是汗水的身体。
卡帕多西亚族的成员天生都是最优秀的家臣,只要奉献出誓言的话,就必定会永不背叛。以这个老师教给自己的标准,拉尼娜很自然就将巴特兹当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份,在当初让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甚至闹出了下达敕命来替自己换衣的可笑喜剧。
而作为一个副官来说,巴特兹也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个身份,显然在这位主人的眼里,他已经是个没有性别也没有自我意识的助手,像她的四肢般忠诚的服务已经变成了他唯一的工作。
昨天在骑士们的护卫下进入耶路撒冷之后,圣殿骑士们对于这位从欧洲远道而路的朝圣小姐,报以了一种强烈的友善。不但举办了一次有不少知名骑士参与的宴会,安排了这座华丽的别馆作为她的下榻之所,甚至还计划要安排一场耶路撒冷国王的接见和晚会。
“殿下,您的一位仆人正在门外,等候着您的接见。”
“谁。”
就这样**着身体,拉尼娜在巴特兹陪同下旁若无人地走向了外间,那里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座盛满清水与花瓣的铜制浴盆。长长的金直披到了腰间,娃娃似的少女就这样跨入了盆中,让冰凉清水浸泡着自己有些烫的躯体。
与过去的侍女长相比,卡帕多西亚出身的这名高大男子只懂得如何准确高效的去执行自己的命令,而不是整天只会唠叨和提醒自己在各方面应该注意的事项。
拉尼娜用手指把玩着飘浮在水面上的玫瑰花,看着水中海草般飘散的金色丝,虽然她还不懂得这到底算是什么感情,但这种在冷水中浸泡身体的体会,却能够让拉尼娜拥有一种舒适的放松感。
在盆中舒展开身体的少女,丝毫没有留意到身边副官双眼的交集点,已经自动变成了远方阿拉伯风格的金色教堂圆顶。
“我来到这里的消息应该尚未正式通知过任何家族的贵族,或是代理人。”
“意外的是,圣殿骑士某位执政官(thurs)正好是您的仆人。”
“我的职责是九点之后开始处理公务,过三十五分钟后再让他进来。”
交待完最后一句话,金的小女孩已经整个人都缩进了清澈的水中,只露出眼睛还在水线之上。施礼之后的巴特兹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这就是这主仆两人的习惯,完全没有出过职务之外的交流,永远是这么地精准快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