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禧却撇了撇嘴道:“就是太小了,还不懂军令如山的道理,得好好教调。”
黄绍竑脸露得色道:“那行,只要健生能忽悠得他跟了你,怎么管教都行。”
这边却转头又朝俞c夏二人道:“别愣着,赶紧安排部队登船,阿广的手脚一向都很快。”
俞c夏二从得令一挥手,大部人马纷纷冲下河滩,士兵们还抬着冲锋舟顶在脑袋上嘿哟嘿哟地隐着声气喊号子,河滩上一下热闹起来,黑密如麻的人头仿如蚂蚁搬家一样。
阿广这时已然泅至离岸约三丈的位置,只见他猛吸一口气,头下冲如梭船刺入水里,却在水中支起了神魂罩,身形一冲,尖利的神魂罩倒分排开江水,一下子激射至了浅水江岸,没有任何迟滞,他将神魂罩顶起上冲,倏地跃出水面,不声不响地扑到河滩上。
运起神识,笼罩住上下三里地的江岸,逐个将附近的沈军弄晕,也没杀人夺命,这些军人待后面的大部队过来后可以俘虏收编。
一一收拾停当,阿广这才施施然踱着方步过去取了一支火把,迅疾地奔至江边上点燃摇动起来。
西江的江面在梧州这里有三里多宽,再加上黑夜如漆,对岸仅能见一点星火,但黄绍竑却知道阿广得手了,一声令下,两三百条小船齐齐争渡,江面上一时舟楫如蝗似箭。
渡江又花了两刻钟,过了江黄绍竑干脆下令让队伍打起火把,并开始高喊:“邓瑞征和冯葆初想撇下我们独自跑路,弟兄们,我们不要再为沈鸿英卖命啦,想要活命跟着黄炳勋黄旅长一起打进梧州去,拿下梧州城好向粤军投降!”
此时,黄绍竑和白崇禧兵分两路,一路向抚河上游进发,一路向鸳鸯江口的三角咀扑去,两条长长的火龙像张开的利嘴,猛地朝梧州城这颗明珠咬去,被惊醒的沈军沉睡间惊慌不定,很快就乱了套,有的被捻着向梧州方向跑,有的干脆就加入了黄绍竑的队伍弃暗投明,火龙越滚越大,像锋利的牙齿一样闪闪发光。
阿广夹在队伍里,只听得前后左右都响起了密麻的枪声,而队伍却越跑越快,不断有下级军官撕声竭气地吼喊道:“快,快,前面的弟兄们接上火了,我们再慢点汤都喝不到。”
这时阿广才想起自己还是两手空空呢,瞅了个机会,劈手从俘虏手里抢了一支步枪,左看右看研究起来,伍展空看到了从腰间掏出手枪递给了他,笑得奸滑得不得了:“以后跟伍叔混,这支手枪就归你了。”
阿广不接枪也不置可否,把伍展空晾在了一边,却径自嗖嗖嗖地跑到最前面跟着搂上火士兵们一起冲锋,一边运起神识仔细的察看别人是如何放枪的,还别说,几枪过后阿广也打得有模有样,还命中了两发。
待部队攻占三角咀,阿广跟着白c伍二人爬上了珠山,隔着条抚河远望梧州城区,这时天已大亮,只见鸳鸯江上旗帜飘飘鼓角齐鸣,江中战舰如梭,白崇禧见了不由大吃一惊猛地一拍崖石恨声道:“被季宽料准了,晚了一步,粤军的追击部队日夜兼程提前赶到了。”
珠山正好突出在桂江c西江的交汇处,桂江便是桂林下来的漓江水,清澈净洁,而西江则是浔江和红水河交汇而成,江水浑浊不堪,两江水一清一浊汇集于此,却因为密度的关系仍泾渭分明,一青一赤就像鸳鸯的毛色一般,是为鸳鸯江。
此时的鸳鸯江上,遥见下游粤军的兵舰以及运输船只正沿江溯游而上,兵舰在七八里外的江心小岛鸡笼洲旁就住了锚,却摇起炮口向梧州城射击,一团一团的白烟顺着炮口冒出,浓烈的火光中炮弹脱管而出,旋即敲击在城门处,砸起烟尘,砖石四溅。
一顿一顿的炮声像鼓点一般振动着阿广的心胸,振得他的心情一悠一悠的,舔了舔嘴唇暗道:“这才是真正的战阵,炮声如雷,人命似草。”
松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