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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平心志坚定,立刻又有御史跳出来叫道:“圣人有言,国有道而贱,耻也。”后面半句御史没敢说,但是朝堂上的文官都是饱学之士,自然都知道后面半句是什么,至于武将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许平坚辞圣朝官职,是诽谤圣朝、陛下,微臣敢请陛下治其大不敬之罪。”

    “褚御史还漏说了半句,圣人全话是:国有道而贱,耻也;国无道而贵,耻也!”许平替这位御史向那些有点不明所以的人解释了一下,面无惧色地说道:“其实臣就是这么想的。”

    牛金星不等御史再跳出来弹劾,首先向顺王跪下,叩头道:“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满朝文武“哄”的一声跪倒在地,包括周洞天在内的由许平一手提拔起来的武将也都战战兢兢地跪倒。

    “空穴来风,岂非无因!”牛金星见李自成已经到了快爆发的边缘,也不希望朝廷上闹出什么大事来:“此必是有小人造谣!臣敢请陛下将许平发诏狱,追究奸党。”说完牛金星还趴着侧头狠狠地瞪了周洞天一眼。

    周洞天在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武将班中,哆哆嗦嗦地说道:“齐奏陛下,大将军不通礼节,微臣敢请陛下允许微臣良言相劝,微臣定能说得大将军回信专心,不至于弃官弃军弃三军将士。”

    这话似乎是提醒了李自成,顺王在宝座上俯视着依旧挺立在跪了一地的群臣中的许平:“大将军,寡人相信,大顺将士都希望大将军仍能统帅三军,与他们有始有终的。”

    “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以夺志。”许平长叹一声:“乞陛下将臣骸骨赐还。”

    责备、弹劾声顿时又是响成一片,其中还间杂着几声哀求挽留声。

    当声音又一次渐渐平息后,许平昂首看着远处的李自成,距离这么远,又头戴冠冕,许平觉得对方的面目都有些陌生了。

    “就准大将军所请吧。”大顺监国终于做出了决定,李自成言而无信地没有实践他昨晚的威胁:“明日休朝,寡人会为大将军设宴、践行。”

    许平的事件辽王府一直很关注,尘埃落定后洪承畴长出一口气:“陛下圣明。”

    “可是,”吴三桂是个居安思危的人,他从这件事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在辽东,会不会有这样脑后生反骨的家伙呢?”

    “大王明鉴,”洪承畴觉得自己真是老了,总是需要辽王提醒才能想到更深一层:“臣这就去查。”

    “查有什么用?”黄石的文章读得越多,吴三桂感觉自己的思路就变得越敏锐:“齐公很擅于让人畅所欲言,这点我们要学,要好好的学。”

    由辽东人民观察家起头,辽东的报纸先是总结了改革近一年来各个领域取得的辉煌成绩,然后坦承辽王府还是有很多不足的,辽王广开言路、虚心纳谏,希望各行各业的人都能踊跃提出宝贵意见,为把辽东建设得更好,为辽东人民谋取更多福利献计献策。

    在争相向辽王府提意见的热情中,也有极少数人怀着沉甸甸的忐忑不安之情,张树仁就是其中之一,他本是个读书人,二十年前全家被林丹汗掠到辽东,赎身后就以教导周围的小孩认汉字为副业。

    “父亲,”张树仁的长子晚上听说他要去给辽王府提意见的时候,忧心忡忡地小心说道:“父亲不是说,观辽王为人行事,好法家征诛之术,不像是儒学信徒么?”

    “确实不是,但为父还是要去为民请命,辽王建什么观察司,钳制人言、报喜不报忧、愚民如群羊,其害甚于焚书坑儒!以前不让人说,现在既然有说的机会为父岂能不言?”

    “可父亲不是担忧这是辽王的守株待兔之计吗?”

    张树仁看了家人一眼,其中颇有一丝歉疚之意:“知耻不辱,圣人之道。圣教以为权贵张目为耻,以不为百姓击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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