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通过黄泛区攻击闯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放孙可望离开。
与此同时,得知闯营尽数退出开封府后,朝廷下旨将侯恂锁拿进京,他被收押进诏狱后,明廷开始通过邸报宣传:挖黄河大决堤得事并非明军一家所为,在觉明军挖大堤决水后,闯军随即也开始挖堤,打算反灌,结果弄巧成拙,导致水势变大,一而不可收。
看到这些邸报后,余深河怒不可遏:“若是我们早得到官兵决堤的消息,逃都来不及,哪还来得及去挖堤,再说开封附近一马平川,到处都是平原,我们又没有城楼可躲,这个时候不快往高处跑,还去决堤,不是自寻死路吗?”
一向沉稳的周洞天亦破口大骂,得知侯洵在第一时间派出船只接应周王逃离后,他就开始怀疑这并非是天灾而是明军挖河,现在看到朝廷邸报确认明军有挖堤行为后快要气疯了:“我军在南岸、结果我们也去南岸挖堤反灌,难道我们蠢到认为扒开南堤就能反灌北岸的官兵吗?”
“和许州那个守官一样,侯洵不在乎百姓死了多少,他只在乎土地,哪怕是河南百姓死绝了,只要土地还在就行,”一片大骂声中,有许平还显得冷静:“昏君、明廷看来还没有丧尽天良,所以挖堤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敢独自承担来,若是明廷不但不说是我们挖的堤,反倒大肆鼓吹挖堤是件了不得的丰功伟绩,我觉得那倒是更坏。”
“现在这狗官要自食其果了。”余深河恨恨地说道。
“很难,我不认为昏君最后会怎么惩罚他。”邸报上只是说侯洵是因为剿匪不力被革职查办,并不是因为百姓的死伤,许平知道即使是那些杀害杨展的川军将领,朝廷也没有动他们一根寒毛:“侯洵有什么剿匪不力的?他明明淹得我们元气大伤。现在只是弹劾他的人太多了,朝廷不得不掩人耳目罢了,等到风头过去了,我猜昏君一定会对他从宽处理的。”
压下部下们的愤愤不平之声,许平命令各营加紧扩建营房,修筑厕所等卫生设施,总之一切都要按照新军的卫生条例来办:“……绝对不许难民或我们的士兵喝生水,多砍伐薪柴让所有的人都要喝热水。每次大灾,尤其是水灾之后,接踵而至的就是瘟疫,这么多兵民拥挤在这里,一旦瘟疫流传开那可麻烦了。”
随着不断有人归队,许平的信心也稍微增强了一些,他让各营的教导队和所有野战部队都参与到善后工作中去:“不必训练新兵了。”许平自嘲地苦笑了一声,辎重装备现在没有不缺的,他对陈哲说道:“反正我们也没有火药和枪支训练新兵了。”
……
在这一片混乱当中,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前来许平营帐求见。
“草民袁锋,叩见大将军。”
“中原大侠?!”许平听到来人的姓名后颇为惊奇,以前多次劝降,此人都油盐不进,但这次他却带着自己的一些徒弟一直赶来襄城这里投军:“袁大侠请起。”
匍匐在地的中原大侠叫道:“草民有眼无珠,不识抬举,好叫大将军得知,草民在河南还有很多武林朋友,若是大将军不弃,草民这便写信给他们,让他们出来为闯王效力。”
这些大侠们不但有走私盐、铁、军火的渠道,而且个个都是地头蛇,若是有这些人相助,许平就可以更好地了解地方情报,并相应地遏制明廷探子的活动,许平见袁锋趴在地上不肯起来,连忙过去相扶。
许平见中原大侠情绪十分激动,就想让中原大侠坐下说话,但中原大侠始终重复着他已经说了无数遍的话——就是要把官兵杀个干干净净。在连续重复这话七八遍之后,中原大侠这个硬汉子突然哭出声来。原来,包括袁锋在内,一共有七兄弟结义,在开封大水中,他的六个结义兄弟全都淹死了。
……
数日后,许平再次召开全体会议讨论善后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