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颐沉默了一会,目光透过薄薄的暮色落在正前方,一片平静,半天没说话,久到程清明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方才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他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姿态闲散又从容,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一片冷然,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酒瓶上的标签,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清明看着他,眼底是一抹纯然的担心,这个小幺大约是因为童年时候单独跟方华春在外面长大的原因,从小就沉默寡言,比同龄的孩更加稳重沉着,又优秀又可靠,程家几个比他大的孩,反而处处还要这个小幺的照顾,又因为遗传了父母的好相貌,一直就是他们几兄弟当中最出色的那个,也就是因为优秀,但凡见过他的女孩,无一不被他吸引,就连世宣也是如此。
想到这里,程清明脸色有些黯然,他又开了一瓶酒,喝了一口,道:“她是冲着你来的,只怕对你还没有死心,你和向小姐还是多留心一下的好。”
程清颐闻言轻笑了一下,但是眼里一点笑意也没有,显得很是冷冰冰:“我等着她。”
程清明皱起了眉:“你自己不担心,可是向小姐呢?”
他可是见识到了金世宣的狠劲,较起真那是什么都能干得出的,当年还未成年的时候,就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开车撞清颐了,几年过去了还不知道是什么样。
“我怎么了?”向梓楠出来喊他们吃饭,正好听到两人在讨论自己,不由好奇地问道,她还是第一次见程清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这两兄弟单独避着人来讨论。
程清颐看了她一眼,转过脸对他大哥说:“订婚的时候,请你来喝喜酒。”
程清明嘴角微微向上翘,露出一抹淡笑:“一定。”
他把桌上的酒瓶收好,朝向梓楠点了下头,转过身朝厨房走去,高大的身躯站得挺拔笔直,在薄暮中显得有些孤寂。
向梓楠闻着他们身上浓浓的酒味,又想到婶之前拉着程清颐说的那翻话,觉得程清明这个人挺有故事的。
这个沉默寡言的程家长孙,并没有像别的豪门弟那样,在长辈的照拂下在外面那个花花世界混得风生水起,反而回到了平镇,承包了一片农场,像个真正的隐士一样,过起了平静的农夫生活。
“大哥刚才跟你说什么?还提到我了。”她装作很随意地问道。
程清颐沉默着没有回答,向梓楠虽然心里好奇,问过了一次,人家明显不愿意回答,她也就不再多问。
程婶和程清明已经把饭摆上桌了,程老爷和程清明都不是多话的人,程清颐更是寡言少语得厉害,吃饭的时候,爷孙仿佛一个模里印出来似的,表情动作都一致,还好程婶十分风趣,不停地说起以前程家的趣事,一顿饭吃下来才不至于冷场。
吃过饭,程婶和程清明把屋收拾了一下就回家去了,向梓楠对这个平和朴实的妇人非常有好感,一直将他们送到马上,直到程婶和程清明坐的汽车都开得没影了,还在大力挥手。
程老爷一直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眼里闪过两分满意。向梓楠赶了一天的车,昨天又睡得晚,实在累得慌,程老爷让程清颐领着她去楼上休息。
向梓楠跟着程清颐到了二楼尽头的房间,那间卧室并不大,靠里的位置放了一张小木床,墙边有个书柜,家居摆设也相当简朴,只有床上摆放的那只等人高的泰迪熊表示这应该是个女孩的房间。
“这是小悠以前住的房间。”程清颐进来帮她调试浴室的冷热水。
向梓楠了然,小悠是程清颐的小堂妹,程家老大程守勤的小女儿程清悠,也是程家几兄妹里头最小的那个,两兄妹看样感情不错,程清颐钱包里放着的都是程清悠的照片就可以看得出来。
她在屋里东张西望的,看什么都好奇,最后目光被床头柜上摆的照片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