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诗慧却道:“小叶,你说啊,我想听。”
蓝叶掏出烟盒,递过去给邓百文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吸了一口,说:“大学城第一批学生进来的时候,我也来这里送外卖了,天天骑个车到处跑,可以说这些年大学城的治安管理情况,除了派出所之外,恐怕没有谁比我更有发言权。这里的十所大学,除了华工之外,刚开始都是不禁外卖的。只是随着外卖店开得越来越多,到后来明显影响到了学校饭堂的生意,于是,几乎所有的学校,都被学校的后勤部门,利用保安势力,掀起过禁止外卖进校园的运动——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保住饭堂的利润。
“后勤部门的这个出发点本身,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高校它本身是属于开放性c公益性的社会机构,它毕竟是用全国纳税人的钱运作起来的,对吧?说到底,它不是某个人或某一个小群体的私人机构,而我们这些外卖从业者,虽然贡献低微,但贡献再少,至少也贡献了,我们也是纳税人之一,学校拿来办学c运作的钱,也有一部分是我们的功劳,而且,再少也不会比在学校当个小官拿工资的管理人少——任何一个在社会上凭自己劳动养活自己的人,都可以堂而皇之地说这句话。
“我这样讲,像阿慧你们这些学生可能不大理解。就像一些五毛在网上骂的:你赚的钱都不够你自己吃喝,你有纳过几毛钱税?你对社会有个屁贡献!那个五毛要是站在我面前,我要拿个大铁铲一铲下去拍死他,我不说买米买盐里面包含的杂七杂八各种税,也不说我们一个外卖店至少给社会解决几个就业岗位的问题,就说这几年国家在一些不知道什么用心的人手里,每年凭空印出来那么多钞票,我今年辛辛苦苦存个两万块血汗钱在银行,到了明年,虽然数字没变,但实际的购买力,却只能当去年存钱时候的一万块钱用了。人为的通货膨胀你能够理解吧?那实际上,我还有一万块钱的购买力哪里去了?被国家新印出来的钱强制分摊去了,那我不等于是向国家纳了一万块钱的税了吗?何况,再到明年,它还会贬,我这个税还得交,而且比明打明交的税还要多!多得多!谁敢说我们对国家没有贡献,对学校没有贡献?人民币里包含着我们每个国人的血汗,社会上再普通地位再卑微的人,只要他不是与人乞食,只要他凭自己劳动过日子,就应该得到与市长c省长甚至国家总理c国家主席那样的尊重!这个社会连捡垃圾的人也是凭自己劳动创造财富,只有那些靠着主人施舍然后向人民群众张口乱吠的五毛专家,才是真正的垃圾,是蛀虫!
“这么简单的道理,大多数人都是懂的,更不要说站在金字塔上层的大学高层管理人,他们读那么多书,知道的理肯定比我们多,只是愿不愿意遵守而已。
“今天傍晚,你也看见我们一帮人在中大明德园路口闹事的过程了,也不算闹吧,就是集会而已。像这样的集会,这些年不少,除了少数学校,大多数我们都集会过。我们真的不是闹事,就是用这个方法,逼出学校的高层管理人,跟他们讲下道理。一些学校,高级管理层站出来,恩,觉得我们讲的也对,做的也不是很过分,于是也都网开一面,像广工c广大c星海就是这样,比较通情达理,最多也就以学生安全为由,限制我们上楼,打电话叫订饭的学生下来拿,或者把车停在路口外面,送餐员走路进去。只要过得去,我们也都配合的。比较反复的是广外,常常一阵严,一阵松,但也还算开明。最顽固的,就是傍晚你看见的,中大了。
“我不敢说中大不好,但是,至少在大学城这个中大校区,它有一个很恶心的管理层,至少是恶心的后勤管理部门。中大我们是闹过多次了,没一次能说得通c撼得动。相反,为了捍卫饭堂的那点点利益,中大的后勤部门还不惜做出违反人性常理的事情,比如眼下这个最初的设计版图上很方便学生进出的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