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你清醒一下，其实我们根本没有上班。”

    “哈？”

    “是真的，什么兰花天使c血玉铁兰，什么新欣公司，全部都是梦，通通就一恶梦！”

    “恶梦？不会呀，我记得那么清楚，上过好多天班了”

    “阿雅！你还记不记得，那晚你qq同我说失恋的时候，是几号？”

    “当然记得，我们生日的前一天嘛农历二月十九，公历是好像是4月1日吧，怎么了？”

    “我刚开机，联网更新系统时间，一连更新了好几次，结果都是”

    “多少？”

    “4月23日。”何诗慧的声音发颤。

    “那说明什么？只能证明我们一直在上班了啊，我想想，嗯，好像也是上了十几二十个晚上的班了。”

    “阿雅，你记得每晚上下班，我都跟你说过第二天一定不来了？”

    李小雅早已忘了哭泣，她想了想，点头说：“好像有这么回事，可是过后你每晚都去上。”

    “不是我想去的”何诗慧终于控制不住，要哭了，“你知道吗，我试过各种方法来逃避上班，试过要跑出大学城我很早就写了辞职信，可是每次都交不出去，这封信放在口袋里，封皮都磨损了你知道吗，我昨晚被打破的镜片割伤手指，伤得很深，竟然一点血也没有！当时我就吓坏了，我马上逃跑，我明明要跑回家的，可是莫名其妙，竟又去了文创中心你知道吗阿雅，我刚才醒过来，明明昨晚打碎的镜子，它好好在那里，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条裂缝也没有！我已经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是在梦里，什么时候才是醒着我刚才割了手指，虽然没有以前切到手出那么多血，但它总算有血，血啊！活人才会有血，只有它能证明我们现在至少在我刚才割伤手的刹那，我们是清醒着的，我们只有现在才没活在梦中！”害怕又被李小雅打断，何诗慧哆嗦着嘴唇，一口气把想要说的全都说了出来，激动得手机都快握不住了。

    李小雅给她说得也害怕起来，努力地寻找安慰的借口：“可是，哪有那么久的梦啊，一做半个多月，饿都饿死在床上了照你这么说。”

    “是啊，哪有那么久的梦。”何诗慧终于按捺不住，哭出声来，“就是这样才恐怖c这样才恐怖我们不知道万一再睡着，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了哇”

    “你c你别说了不要说了慧慧我好害怕”

    “阿雅，我们逃吧！”

    “你啊？现在吗？”

    “就现在！趁我们醒着，马上逃跑，远远地逃出大学城！”

    “啊我c我”李小雅看一眼窗外黑乎乎的夜空，拍拍胸口，颤声说道，“给你说得怕怕的，不敢出去”

    “下楼等我，千万别睡着”

    结束跟李小雅的通话，何诗慧飞快地翻着钱包，抽出一张名片。那是去年从广州实习回校，刚出地铁口，一个面包车司机塞过来的。当时觉得可能有用，就留下了。没想到，会是今晚，这样的情形下派上用场。也许，对方睡得正香？不管了，照着名片上的号码，何诗慧硬着头皮打过去。

    “边个？”对方很快接了，瓮声瓮气的本地白话。

    听到手机那头哗哗的麻将碰撞声c嘈杂的说话声，何诗慧松了口气。对方还没睡觉，事情好办多了：“吕老板吗，我想租你的车去市区，火车西站。对，就现在，要马上去！”

    “好夜喽喔依家，都训佐啦。”那边不耐烦的说着，就想挂电话。

    何诗慧急道：“求求你老板，我是真有急事，要不您就开个价，多少钱都行。”

    “唔百蚊！”对方一口气说。

    何诗慧吸了口气：“这么贵！能少一点吗？”

    “三更半夜嘈醒人，准要讲价钱？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