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狠。他之前,从未跟她说过这样大段的话,总是惜字如金。而今,却像是很有兴趣跟她说话,说得这么清楚,这么张狂,这么万千宠溺。
只是,万千宠溺,是对那个女人。
只要听说那个女人有危险,他立刻就不是悠然淡定的神态。
就连她的命,都是那个女人耍耍小性子,勾勾小指头留下的。
卑微如尘,泣血的悲哀。
她伸出纤纤玉手,准确无误将头上众多簪子中的一支取下来,那是一只接好的断簪,很普通,很廉价,尤其是断了之后,绝无再保存的价值。
但这支簪子,陪伴她多年。
甜蜜之时,忧伤之时,愤恨之时,屈辱之时,都是这支簪子记录着她的悲欢离合。
她的眼底,奔涌着无尽伤痛。却,对这个男子,竟仍是这般眷恋。她将簪子递与他:“你可还记得?”
季连别诺的刀刻般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冷然道:“记得。”他接过,随手扔在地上,又断成两截:“如果时光重来一次,我连这种廉价物都不会送给你。”
很快,便有宫女上来打扫,将断簪如瘟疫般清扫出去。
扫出去的,还有她的爱。她一生中,哪怕是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却从来从来都只会将眼睛闭上,想象那个男人是季连别诺。
这已成习惯。
只有想象成季连别诺,她才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可是,他为何对都她冷漠得仿佛一个陌生人?不,不止是陌生人……
纤雪枝欲哭无泪,冷情少主,冷情男子,他的心是死的么?
她明明亲眼见他对另一个女子,那般低声下气,宠溺得恨不得给那女子一个天下。
他果然打出来一个天下。大大的后宫里,只有那个女人一个人,万千宠爱在一身……
她悲愤交加,扯下头上的利簪就要往颈处刺去。
季连别诺清冷的声音,沉静而无情:“等等。”
她停住,望向他。只是,她再不会幻想,他还会对她有丝毫的怜惜。
也许从来没有过。
季连别诺随手从侍卫腰间抽出一把剑,扔在她的面前:“用这个,死得快。”
他的神情冷漠而傲慢。
纤雪枝的双眼定定的,暗沉而死寂。
心如死灰。心,早就死了。他还嫌死得太慢。
她捡起手中剑,挥向颈项的一刹那,季连别诺转身离去,连看都没看一眼。
他的背影,是那么傲岸,那么冷酷,那么,令人发狂。
她,倒下去,鲜血染红了衣衫。她魂飞魄散之时,季连别诺的身影早已远去。
有人来将她的尸首拖出去,地上划出鲜红的血印。
百官心悸,如履薄冰。散去。
季连别诺快马奔腾,向怀远急驰。他焦急地再次确认:“吴越,你的人马是否可靠?”
耳际呼呼的风掠过。
“回皇上,决无可疑。”吴越回答得铿锵有力。
季连别诺答一声好,却猛拍马,加快了速度。
黎明前的夜,最是黑暗,连月光都隐没起来。
怀远的宅外,刀光剑影,杀声一片,血流成河。
燕唯儿穿好衣服奔下楼,正待开门出去,被风楚阳和聂印拦住。
“韦大小姐,你先上楼去。”聂印急声道,很显然,外面的杀声是冲他们来的。
“不要紧。”燕唯儿不慌不忙:“外面应该有我们的人。”季连别诺肯定有布置,这不可置疑。
当然,没人置疑,否则如今便不是宅外杀声震天了。
风楚阳转头对聂印道:“小五,照顾好韦大小姐。”说完,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