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连长招呼,老黑既然是打前站的人就当然有他过人之处。早抢到了窗户前,一颗手榴弹砸进外间,一颗也在里间炸响。
后面山上也响起了爆豆也似的枪声,看来敌人果然在山上有了布置。高连长向后面抢上来的队员挥手,遥指两座大院中的马厩,当先和老黑向紧挨着马厩的马匪营房抢去。
石牛镇对百多里外74师侦察连的人不生疏,因为这里是马步芳匪部和红军接触的最前沿,而石牛山又是天然形成的一处屏障。以前这里只是驻扎民团,中央红军到陕北后才改由一支骑兵连驻守。中央红军到陕北的时间不短了,这支部队存在的时间也有了些时候。所以几个排驻扎的营房和马厩对侦察员们来说就如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铁英也在师部地图上研究和来时实地侦察过,不陌生。高连长一组人向敌人营房扑去时就带一号直插镇子纵深,绕开临近横穿镇子而过的大路边上的马匪营房向南而出。
铁英计划不可谓不周全,可万不料敌人在镇子南侧出口方向还有一道哨卡,而且山头半坡上还有一个显然是临时才用石头沙袋堆砌起来的圆形堡垒;说是堡垒言过其实,说是一个才新堆起的机枪掩体还准确点。按理说敌人要在自己地盘上捉人只会在意出去的人,不会在进口也设哨卡,谁能想到这些凶悍匪子的思维?也许是突然醒悟过来红军要里应外合呢?
好在石牛山上曳光横飞,而背面天际线上也还有一轮没有隐去的月,所以铁英明显看见只这一小会时间里火力组的人已经攻上了山头。马匪人不多,他估计也就象征性的有一个班,而且在山上也没有掩体。既然此地名字叫石牛,显然石头居多,可能是敌人上半夜才得到命令,没有时间c侥幸之下也没有精力掘出像样的隐蔽地;又可能红军火力组的人都是高手,镇子里刚一响枪就到了眼前。敌人有侥幸心就没有多少警惕性,仓促之下自然不是红军精英的对手。但马匪彪悍,居然不做鸟兽散,凭借乱石强悍还击。可马匪毕竟是骑兵,步战对抗善于游击的红军侦察兵很快就被赶下山坡。不是赶下,而是他们没有剩下两个人了,看连滚带爬的动作,估计还受了伤。
敌人半山腰上的机枪掩体开始向山上做掩护射击,山上有一挺机枪马上和敌人展开对射;栅栏前的一个凹地窝棚里出来七c八个马匪藏在路边乱石后向山上开枪。
敌人被镇子里c山头上的突袭搞得一时乱了手脚,铁英当然要出击。其实铁英早就想出手,只是一号身边除了自己没有了别人。他固然可以用在后面哨卡捡来的步枪射杀栅栏边的两个哨兵,但窝棚里和极其模糊的山腰掩体里有多少敌人他不得而知,就是知道,山上掩体里的人也一个看不见。看不见就打不着,一击不能完全消灭敌人还是过不去,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火力组的突袭上。现在火力组得手,还显然抢了敌人的机枪;敌枪口喷出的火苗暴露了他们的隐蔽地,但身体却大都隐蔽在凹地和乱石堆的黑暗里,同样看不见后他不得不出击,起码也要寻一个能看见敌人位置的地形出手。
铁英让一号隐蔽,一号不允,挥枪说声:“上”,居然当先扑出隐蔽地向敌人抢去。若论战力,总指挥不如铁英,但如论对战机的把握,铁英就绝不是这个黄埔一期c后又留校的高级军事指挥员的对手。但铁英能让他抢在前面吗?喊声“小心”,人已越过一号。几十米外有敌人警觉,起码有枪口喷出的曳光证明他他发觉了有人。若遇平时,铁英大可以垫步飘移,但身后是一号,他不敢漂移,只有赌一把敌人的枪法了。
生命不能赌博,铁英也不是赌徒,他有九成的把握知道敌人打不中。且不说这些人是骑兵,就是枪法多好的人在背景几乎是黑暗c最多只能凭火把的余光看见一团糊涂的影子,就是自己都没有把握,谁打得着?可敌人就不一样,且不说枪口的火光,还有近在咫尺的火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