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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梳子落在头发上很轻。连晟执着她的头发,先凑在唇上贴了贴,而后才用梳子从发根梳到发梢,慢慢清好了打结的地方,然后仔细地弄出了一个已婚妇人的发髻——分明还没有正式结婚呢,真是狡猾。

    塞壬忍不住勾勾唇角,从镜子里看连晟轻缓的动作。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时候的他还一脸冷硬,阴沉的眸子暗得看不见底,仿佛丝毫没有什么柔软的地方。就是她也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的人会被她吻得喘不过气,会被她逗得竭力压抑羞窘,还会轻轻亲吻她的头发,小心地给她梳头,耐心地应对她一点也不好的发质,处处都充斥着怜惜。

    阿晟真是闷骚。塞壬这么想着,笑起来,看着镜子里妇人的发髻成形。见到连晟又耐心地调整了两下,总算将梳子放下了来,塞壬便笑着转身,伸开胳膊,道:“抱。”

    连晟便依言俯身抱了她,又顺手将她打横抱起来,搂到了怀里。塞壬就贴着他结实的胸膛,道:“阿晟,今天我们要去哪儿玩玩?”听了她的话,连晟抿抿嘴,迟疑了一下,顿了顿,而后才慢慢道:“今日,我有些事要做。”

    看出不能接受她的邀请,连晟也许比她还不甘心,塞壬便笑起来,捏了捏他的脸,道:“没事,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呢,哪儿还在乎这一会儿?”她的话一完,就感觉到连晟抱着她的手臂更紧了。“嗯。”他勾了勾唇角,用脸蹭了蹭她的额头,应道。

    因为姜一实在太闲不住,第二日,叶笙就开始教他习武了。

    所谓习武,一开始都是直指基本功的。叶笙的武术路子偏柔些,所要的基本功便就不光是常人扎马步一类,身体的柔韧也要顾及好。于是,刚过中午,姜一就依照叶笙的吩咐,双腿打横,劈开叉来。大约是从未做过这样的事,他双腿平伸着,紧紧咬着嘴唇,显然很疼,连眼眶都有些泛红了。

    “乖,再坚持一会儿,习惯了就不疼了。”叶笙蹲在他的面前,安抚地拍拍他的头。

    “不疼。”姜一却抿抿嘴,略带沙哑地回应道,“多久都行的。”

    叶笙见他这样,用力按了下他的脑袋,道:“你直说疼,我又不会将你如何。”

    姜一迟疑了一下,没再提疼不疼,垂着头,还是道:“真的,多久都行的。”

    叶笙重重叹口气,按着他的头,道:“你足够好了,就是不逞强也已经足够好了。”

    听了她的话,姜一这才抬起头来,慢慢地扯出一抹羞涩的笑意。

    就在叶笙因他的笑容而盘算着多夸他几句的时候,忽然有人跑了过来,道:“小姐,大人有请。”说着,在一旁躬身着子,打算带她过去。

    “爹有事?”叶笙偏头看了一眼传信的家丁,道,“我晚上去找他就是了。”

    “小姐,大人让您现在就过去。”那家丁却躬躬身子,坚持道。

    “是什么事?”叶笙问道。没得到答案,她便只好无奈地起身,让姜一也起来了。“踢踢腿。我过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说着,她拍拍姜一的肩,就离开了。

    叶笙没想到,父亲叫她过来竟会是因为姜一。“笙儿,你也是个未嫁的姑娘,怎么能与一个来路不明的男子如此亲近。”太傅坐在上首,沉沉道。

    叶笙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也会这样严肃地与她说这种话。自小,父亲就太过宠爱她了。小时候,她不愿习诗画女红,只喜欢习武,他便不强求她,准她习武;长大些,她不愿深居闺房,只喜欢四处游闯,他便不再拘她,任由她在外抛头露面;甚至到现在,她已拖到了二十有三却还不愿嫁人,生生熬成了个惊世骇俗的老姑娘,他便也忍了她的惊世骇俗,一直未曾强求于她。

    所以,她几乎习惯了这份不拘世俗的人生,以为父亲不会再管她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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