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学会喷火以后,时常将整个凤凰宫搅的不得安生。
奕和仙帝曾经试图和宁瑟讲道理,她总是仰着一张脸认认真真地听,双眼也是亮闪闪的,显得十分讨喜。奕和仙帝见她这个样子,甚至不忍心讲一句重话,总是说得特别温和。
然而无论温不温和,那些话她转头就忘了,似乎从未放在心上过,一度让她爹非常伤神。
好在她长大之后,还是有惊无险地成了一个才貌双全的姑娘。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三个时辰后,马车抵达了陌凉云洲的天君宫殿,无边夜幕降临,车外仍有倾盆大雨。
几位守城的仙使等候已久,瞧见那马车上的凤凰暗纹,立刻走过去接迎,甚至撑起结界为他们挡雨。
奕和仙帝一向低调,此番拖家带口参加盛典,没想摆什么排场,不仅侍卫没带几个,连马车都只用了一辆。
车上不仅有他的老婆孩子,还有几大箱的贵重珍宝,依照天界惯例,那些珍宝都是送给清岑的。
在奕和仙帝的眼中,清岑虽然没什么功绩,但好歹继承了天君的位置,他们天外天凤凰宫和陌凉云洲交情不深,这个场子却必须捧,也得让清岑在面子上过得去。
于是奕和仙帝在凤凰族的宝库里挑挑拣拣了半日,拼出几大箱的东西,一并运到了陌凉云洲。
因他没摆仪仗,不大指望能被人认出来,随行侍卫也没有几个,就准备在下车以后,亲自将那几箱珍宝抬出来。
却不想刚一下车,就有两排仙使恭声相迎,提灯映出雨中夜景,“帝尊驾临陌凉云洲,我们殿下甚感荣幸,特遣我等在此恭迎。”
奕和仙帝有些惊讶,不太明白为何清岑要如此隆重地接待他,但除了惊讶之外,心里还有几分受用。
单从仙阶来算,天君的位置在他之上,清岑这样卖他面子,奕和仙帝想不出缘由,就姑且认为清岑一向敬佩自己的威名。
早在数十万年前,奕和仙帝还没有老婆孩子的时候,乃是天界有名的俊朗男青年,彼时他声名煊赫,所到之处无不涌起狂蜂乱蝶,数不清的神仙追随在他身后,殷殷切切唤他帝尊。
奕和仙帝表面上不太在意,心里还是有些欢喜。
后来他成家立业,极少出门晃荡,几乎没再听过“帝尊”这个称谓,没想到今次来了陌凉云洲,却被这么多人围起来叫,仿佛找到了年轻的感觉。
宁瑟听见外头响动,紧跟着她爹下了车,随即伸手拉下她母后,独留殊月一个人蹲在车里搬箱子。
殊月心里有点苦。
夜幕漆黑如泼墨,四下唯有灯盏亮光,雨滴溅起一圈圈水汽,甚至有一些透过结界,蒙上了仙使手中的灯笼。
城门处的侍卫忽而低声行礼,宁瑟抬头望过去,竟然看见了两天未见的清岑。
他穿了一身黑衣,身形依然高挺修长,仿佛立在雨帘尽头的华茂春松,城门外人语嘈嘈切切,交迭着混杂水雾倒影,映衬满地灯火阑珊。
那些杂音却仿佛在一瞬飘远,连带着周围的人影也渐虚渐无,视野内空旷一片,唯独他最引人注目。
当空雨幕细密如织,她怔然抬着头,目光与他对上。
清岑走了过来,一如往常地不打伞,不设结界,却没被淋到一滴雨,风姿格外翩然出尘。
奕和仙帝同样楞了一瞬,心道清岑莫不是来亲自迎接他,不过这个念头很快被他打消,因为觉得没什么道理。
他正这样想着,就听见清岑同他道了一句:“有失远迎,还望帝尊不要见怪。”
在车里搬箱子的殊月听闻,也默默地探出半个头来,没有瞧清岑一眼,而是盯上了自己的妹妹。
果不其然,宁瑟仰脸望着清岑,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