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住了我。我回头，沈碗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跟前。我示意小丫头去前边等我。

    沈碗一脸嘲弄：“想不到你还挺会做人，竟然能在贵妃跟前当差。”

    我知道她来者不善，因此说话谨慎：“没想到在寿王府能见到故人。”

    “笑话，”沈碗声音提高一倍，“谁和你故人？我可是沈侍郎的千金，当今太妃的侄孙。”

    喝，这沈碗攀上了高枝，准备把亲爹忘了，我心底暗自冷笑。

    “我找你可不是为了叙旧，我听说墨哥哥到京都了”她边说边观察我的神色，见我面色无改，她脸露愠色，“怎么？你们见过了？”

    原来她是问这个。我没好气地说：“见没见过，与沈大小姐无关。”我转身准备离开，她迅速张开双臂拦住我，刚才殿里大家闺秀的形象顿无，她叫嚣：“与我无关？你认为哪件事与我无关，没有我，你能到京城？能成为贵妃的丫头？”

    喝，好一个本末倒置的由头，我没心情跟她理论：“你耽误了我办事，如果我禀告贵妃，你知道下场。”

    她一怔，放下双臂，然后嘴巴凑到我耳边，咬牙切齿：“你知道你是贵妃的人就好，我可听说宫女可不能与男子有瓜葛，否则杖毙！”

    她说完扬长而去，我待在原地，原来还有这事。杨玉环提携我进了梨园，真的是因为喜欢我又招我做她的侍女吗？还是她在怀疑什么？“是因为非烟丫头？”那晚她与寿王的对白历历在目，她真的以为寿王喜欢我，才让我做她的丫头，从而断了寿王的心？

    “姑娘走吧！”带路的小丫头提醒我，我这才想起我要给寿王送贵妃的礼。

    “可你还是拒绝了我，”他苦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额前一缕青丝散落，“你知道本王当日的震怒和难堪吗？”

    我回想起那日他的神态，如一头咆哮的狮子。合/欢殿整饬一新，殿门紧闭，门外小允子焦急地走来走去，几个丫头窃窃私语。

    我很奇怪喊了声：“允公公”

    小允子看见我，眼中放光：“你不是木兰坊的小丫头，我可记得你给我们爷的良药呢。”

    “您还记得！”

    我正准备推门进去，小允子拦住我：“您可别进了，爷把我们赶出来，在里面独自喝闷酒，真不知道大喜的日子怎么又闷喝起来”然后又似自言自语，“半年来心情不是越来越好了么，我以为他走出来了呢，没成想又郁闷起来了。”

    我笑道：“我可是奉贵妃之命送礼的，贵妃可是强调要看着王爷收礼。”

    “这”允子似有为难，但还是说道，“那你去吧，说话注意点，别冲撞了爷。”

    我点点头，独自推开门，一阵酒味扑鼻而来，眼前的新房到处是刺眼的喜字。

    “我不是跟你们说不要进来吗？”寿王喷着酒气大声说道，却没看我。

    我回：“贵妃娘娘差我送礼物。”

    他猛地抬头，有点吃惊：“丫头，是你。”

    我点点头，默默地放下礼物，准备离开。

    他痴笑了下，像是自语：“本王记得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也是大醉。”然后，一双凤眸深情地凝视我：“你是不是觉得本王不堪，只是沉迷酒色的王孙。”

    我回道：“不是。”（24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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