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陌笑之思来想去依旧不死心,背着陆远兮上早朝的时间点,冲入关鸠宫,将良辰五花大绑后提到皇城楼上。
“吾儿”
良辰垂眸往下看,经历过昨夜,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可在真切见到白柏青活生生立在眼前的时候,她还是觉得热泪盈眶,“爹”
一旁的陌易唐则是一瞬不移盯着陌笑之攥着绳索的力道,深怕她一个不用力,良辰就从上面摔下去了,“笑之,你这样执迷不悔”
“执迷不悔?你谋害我皇兄时候,可曾想过这一日?”陌笑之将良辰往前一个推搡,眼看就要落下城楼,“我们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谈不上卑鄙。”
“放了她。”陌易唐沉声,“放了她,朕就不予追究尔等擅自登基一事,朕保证绝不伤你们性命。”
陌笑之有些发虚,正想要不要退缩,就听见蹬蹬蹬的声音传来,扭头一看却是陆远兮带着一队人过来了。
他不发话,直接走过来,看了良辰一眼,低低说了一句,“良辰,算我对不住你了。”
说罢,手上一个用力,就将人从皇城上推了下去。
原本大众都希望的目光寄托在他的身上,可自白雪晴这番胡闹之后,口德已经明显偏向陌易唐。
陆远兮能做的事,唯一一件便是拿良辰来做挡箭牌,来挡住陌易唐杀回来的那股很劲。
什么叫鞭长莫及,这一刻陌易唐深刻体会到了,看着那飘然下落的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好在最后陆远兮手中麻绳一抽,将人在半空中拎住。
“想好了吗,朕这一手滑,良辰若真摔下去,可就真的活不成了。”
他在陌易唐用了那个耀武扬威的‘朕’字,陌易唐只觉得他活了半辈子,纵有万千世界,竟然也有差点换不来的东西。
“好。”他说出口的,唯有这一个字。
得到想要的一切,陆远兮摩挲着吊着良辰的绳索,“空口白话,不足为信,若是你真心愿意,不如当中自毁双目。”
朝廷c百官c黎明百姓,皆都不需要一个瞎了眼的皇帝的。
“皇上,不可。”白柏青出言,“汪凌峰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说倒戈了。只要再等等就”
说着说着,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就哽咽了。城楼上,吊在半空的是他的骨血啊。
“白爱卿,朕舍不得,你也舍不得的吧。”陌易唐望了一眼城楼,陆远兮将绳索绕在臂膀上将人往上提了提,然后手一松,又丢了下去。
那一袭白衣的人,虽然没有被狠狠摔在地上,命陨当场,但,几番下来,身体磕碰到冷硬的城墙上在所难免,摩擦破皮c出了血,远远望过去,像是在白衣上生出个锦绣牡丹,艳丽的直直刺入他的眼睛。
“咳咳”
白柏青上前,“皇上,你的身子”
还未说完就被他打住,“南仅一带伤逃走,再过几年必定还会卷土重来,白爱卿,朕即便赢了今日这一场,拖着病残躯体,也无法给天下黎民一个繁荣昌盛的朝廷。朕禅位后,好好辅佐他,竭力培养仁君来,不要让江山毁于他手。”
说罢,自戳双目。
夜里的凉风冷飕飕的吹进来,良辰一个弹坐而起,额头细密的沁出汗水,身上全都被汗水浸透了。
半载过去了,她还是时常梦到陌易唐自戳双目的那一刻,距离如此之远,她却像是看到一清二楚,每一个细节,每一寸皮肤的破裂,每一滴血的沁出人在极致的状态下,意识竟然出奇的清醒。
即便,她当时真想昏死过去。
外面守夜的小宫婢闻言听到响动,请示道,“夫人,需要茶水吗?”
良辰抚了抚心口,待那股心有余记得后怕压下后,恢复了往日清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