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父亲事先遣散府内下人,是已经嗅到风雨欲来的地动山摇气息了。
“那将军呢?”她哑着嗓子,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
“哎,听说事情被陆家揭露出来的时候,那个倒霉男人还在外面领兵ca一练呢,皇上担心下令召他回来反而会拖泥带水,便秘密派人到了那里,直接砍了了事。”
这世上最叫人无奈心酸的,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她与白柏青这半辈子的关系都是漠如冰雪,等到事情终于大白,想要尽孝的时候,人却没了。
而且,还是被每日都与她同床共枕的那个人,处决的!
良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别庄的,她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哭的声嘶力竭都不想透口气,要不是伺候她的是个心细伶俐的丫头,见她久久不露头,硬是将被子拽开的,只怕人真的就闷坏在被子里了。
人也不知道是哭昏过去的,还是憋晕的,总之丫头见她面色发黑,唇色发白,食指还紧紧攥着被角,任凭怎么掰都无法将人和被子分离,最后不得已只好将她摆的周整些,一边派人通知宫里的主子,一边留人近身看着,以防又拥被闷住了。
谁不知道皇帝将她当宝贝供着,若是闷坏了,谁赔得起!
乾清宫内,汪凌峰正在回禀着刚收到的消息,“楚地项城发掘到一块石碑,碑文大意是景王才是真命天子,皇上您是越俎代庖。”
“越俎代庖?”听了回禀,从嘴角溢出一丝冷哼,手里把玩着兵权虎符,“朕才剥了白柏青,收回兵权,他们这么快就耐不住了。”
汪凌峰接着回禀,“那石碑挖出来时候,看成色,像是埋入土中很多年了。天降奇石,一语箴言,微臣觉得他们打的主意就是想让鼓动百姓策反,不动一兵一卒先屈了您。”
陌易唐略微一沉吟便做出应对,“想让朕出师无名,那朕就如了他的意思,传旨下去,就说有人意欲挑拨朕与手足之间的情谊,为防患未然,授予景王兵将虎符,不日领兵填补白柏青生前边关缺位。”
点兵遣将,必得虎符在手,但猫腻也就出在此处,自打收回虎符这些日子来,白家军将压根就不听调遣,看来除了虎符外,应当还有其他牌令。
“看似让景王手握兵权,实际上是无矛之师。”汪凌峰眼睛一亮,“不战而屈人之兵,皇上英明。”
这些人既然想先打人情牌,陌易唐索性给给彻底,到时候随意捏个理由阅兵,白家军将不听景王调遣,便可名正言顺治他个渎职之罪,不仅如此,皇帝如此大度,做手足的竟然暗渡成仓,相信百姓的风口会立马将矛头对准景王。
正说着,禄升神色匆匆步入殿内,附耳在陌易唐低语,汪凌峰不明所以,但已经从陌易唐骤然哗变的脸色中,窥探出禄升所说之事,定然非常不妙。
果然如他所猜测的一般,禄升禀告完便退开一小步,陌易唐将手中的虎符一甩,丢向汪凌峰,后者身体条件反射一般伸手接住,再抬头陌易唐已经步履匆匆向外走去,口中交代着,“此事不宜再拖,你速速办妥来回朕。”
三月春风带寒意,窜入帘内惊的人颤栗,别庄内,一人为首踏门而入,身后跟着两个太医。
还没入内,屋外就已经拱手垂立一层的人,见到来人,纷纷下跪行礼,“皇上吉祥!”
来不及免礼,陌易唐大步跨入,边撩开珠翠帘子,激荡出脆生生的碰撞声,一边问,“人呢?”
丫头听到响动自床前转了几步迎上来,回话,“大概是哭的背过气儿了,到现在还没醒。”
这番话,丫头说的战战兢兢,其实她也不知道是哭背过气儿的,还是闷坏的,但出于本能还是不敢贸然就提及是她们疏于照顾才出了岔子,万一皇上降罪呢,谁担得起。
陌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