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多克无需做市场调查也知道,《太阳报》应该是什么样的报纸:它是《世界新闻报》的每日版。在当时的英国,人们都一直把《镜报》看做是“新闻绅士”的典型,因为它总是热衷于对政治和社会问题进行严肃认真的调查,而不太重视报纸的商业性。但在默多克看来,《镜报》是自负c虚伪和矫揉造作的代表。他认为,读者们需要的是在报纸上找到更多的乐趣,他们痛恨空洞的说教和唠唠叨叨的废话。《镜报》是通俗小报市场上的弱势报纸。默多克是他父亲的老“宗师”诺斯克利弗的忠实信徒,此人的座右铭是:“解释c简化c阐明。”
刚一接管《太阳报》,默多克就发现了第一个问题,即人浮于事。当时,《太阳报》在伦敦和曼彻斯特共有员工3161人。默多克决定进行人事调整,以使报纸尽可能地减少成本。在默多克的坚持下,工会同意裁减一些人员。
默多克着重衡量了《太阳报》的优势和不足,他认为,读者更希望在文摘之类的小型报纸上体验阅读的乐趣,他们不愿意接受大型报纸说教式的灌输。他坚持把《太阳报》办成通俗小报。
选择“局外人”掌管新业务是默多克的惯用手法。这一次,默多克派出的是让人大跌眼镜的煤矿工人的儿子阿尔伯特·拉里·兰博担任《太阳报》的主编。这家伙思想激进,也是记者出身。紧接着,默多克又从澳大利亚带来了一些久经沙场c经验丰富的小报记者。这些人尽管口碑不佳,但毕竟使悉尼的《每日镜报》获得了商业上的成功。默多克还从《镜报》集团找来了另外两个关键性的人物,一个是伯特·哈迪,另一个是阿里克·麦卡伊。还有一个从澳大利亚来的,曾经为凯恩爵土工作过的斯科托,默多克让他在伦敦担任了副总裁。默多克要来麦卡伊,是因为他是凯恩爵士的朋友。“鲁伯特一直喜欢他父亲的人,”麦卡伊后来回忆说,“他说我必须入伙。”
为配合通俗小报的定位,默多克决定把原来大幅双面印刷的《太阳报》改成一份小版面c多版页的报纸。但是,印刷工人却告诉他,印刷《世界新闻报》大版面报纸的印刷机不能承印它。这时,默多克显示了他对这一行的精通。他告诉印刷工人们,他们的印刷机最初配有一根连杆,可以把纸张折叠到小报的尺寸。印刷厂的工头不承认有这样的东西,默多克便拽着把他拖进印刷车间。最终,他在脏兮兮的机器顶上的一个箱子里,找出了那个用一块满是油墨的破布包着的连杆。默多克的这一举动给印刷工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他们认为,这个老板是行家,骗不了的。
在旧《太阳报》的最后一期,默多克刊登了一篇社论。社论许诺:“要记住的最重要的事情是,新的《太阳报》将仍然是一份有良心c充满关怀和爱心的报纸。它永远也不会忘记它的富于进取的优良传统。它将是一份不受任何党派影响,但在政治上有影响力的报纸,它绝不会做骑墙派。它永远也不会是一份枯燥乏味的报纸。”
获得新生的《太阳报》的第一期,于1969年li月17日出版。标题是独家新闻《让赛马服用兴奋剂》。这看起来是一个老掉牙的话题,但对默多克来说不是。因为他本人就是一个积习难改的赌马迷,而且在英国任何有关赌马的消息都能引来许多读者。
这期报纸第三版是一个年轻的瑞典模特,随后是对英国首相的采访和杰奎琳·苏珊的系列小说《爱情机器》,再往后是安娜·默多克为开机印刷剪彩的照片。这时的安娜已被接受为名誉工会成员,因而允许动机器。但即便如此,印刷机仍然不能按命令正点运转,使得第一版晚了两个小时印刷出来。
当天晚上,新《太阳报》的第一份报纸被送到《镜报》办公室。卡德莱普简单地浏览了一下,映入眼帘的这份报纸满是墨斑,排印错误显而易见,广告栏目空空荡荡。他把报纸